东子一愣,按着苻秋肩膀就要吻。
苻秋左右胡乱躲避,抓过枕头拍在他脸上,把野熊似的东子推开些,方拿枕头使劲揍他,“不是说没伤到?这是什么?!妈的,天天骗老子,你这是欺君罔上!懂不懂懂不懂?!按大楚律法……唔……”
苻秋两腿乱蹬。
枕头被扯一边儿,手上摸到温热的脖颈。
东子温顺地将脖子偎在他手边。
苻秋愣了愣,心里揪得难受,抱着他的头,沉默地让他埋在自己腰上,一只手拨弄他的头发,喉中一股热意,刚想说点什么。
“……你在做什么?”苻秋面无表情。
东子把搭在他腰上的手从衣服里拿出,道,“哦。”无辜地歪坐在苻秋身上。
二人在床上抱了会儿,起初吻得发狂的劲头化作一股难言的亲昵。彼此挤在一张床上,苻秋一时清醒一时迷糊,手指在伤疤上摸一会儿又抠一会儿。
东子纹丝不动,抱着他。
苻秋每次睁开眼,就看见东子也睁着眼。
“不困?”苻秋带鼻音的声音说。
“困。”
苻秋嘴角带着笑,“别老看我,我脑门上长眼睛哦。”
东子低头碰了碰他的额头。
更鼓响过二更。
苻秋一直睡得不踏实,他心里挂着事,不想一醒来身边人又不在了,睡得很浅。到三更又醒来一次,这次一时半会儿竟睡不着了。
“天亮要去军营吗?”苻秋问。
东子嗯了声,感觉到被子里的人一条腿压在他腰上,他的手搭在苻秋小腿上。
“那快点睡。”苻秋憋了一肚子的话要问,想着来日方长,改日再问也行。反正他娘没死,又要班师回朝,顺风顺水节节高,心情一好,人便不容易钻牛角尖。
约摸过去半刻钟。
苻秋的手在东子伤疤上挠来挠去。
东子叹了口气,张开眼,视死如归地看着他,苻秋已翻身趴在他身上,双眼发光,如狼似虎。
“……”
“你接着睡。”苻秋说。唇落在东子额头上,轻轻扫过他的眉。
“……”东子沉默了会儿,闭起眼,淡淡道,“我睡着了。”
苻秋兴致勃勃地缩进了被窝里。
四更天,屋内水声响。桶里坐着两个人,苻秋两腿撒开坐在东子身后,替他擦背,东子闭目坐着,热气熏蒸,脸上薄红未褪,浓眉英挺飞入鬓中。
苻秋搭着他的肩背,低声问,“母后那事究竟怎么回事?”
东子未睁眼,懒懒勾住肩上苻秋垂下的手指,说,“李代桃僵。我父在京城,自保得太后周全。”
苻秋点头,“回去得赏你爹。”
东子嗯了声,手指捏着苻秋的指节,手指相蹭,轻道,“给你擦背。”
苻秋想了想,水花乱溅,二人换了个方向。东子把皂角搓开,细细给他擦拭背部,又替他洗头,苻秋舒服地闭起眼,“谁都手艺都没你好。”
搓完身,东子就把苻秋抱着,在温水里坐着,懒洋洋靠着他。
苻秋看不见他的脸,忍不住道,“不说话,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