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他一笑。
嘴角略带得意,“把我查得这么清楚,看来你对我很感兴趣。”
袁锦誉敛容道,“人人都有自己不想告诉别人的秘密,瞎打听只会让人反感。”
薛元书眉峰一松,翘起一条腿,垂目斜睨着身旁文质彬彬的袁锦誉,“反感我的人多了去了,后来,他们都死了。”
“那你能杀尽天下讨厌你的人吗?”
薛元书按住腰侧刀柄,嘴角上弯,“杀人很累的,没有银子拿,我也不想沾血。”
袁锦誉站起身,听见身后传来落寞的声音
“要么杀人,要么被杀,我选了杀人。因为那时我心里还有想见的人,想做的事。”
等袁锦誉回过头去,椅子上已空空如也,薛元书什么时候走的他也不知道。袁锦誉打开扇子,飞快摇动,他觉得扇子上那个“静”字很适合眼下的自己。
☆☆☆
翌日傍晚,东子回来了。
他穿着一身黑衣,裹挟着傍晚潮热的空气,从大门口一路走进来,下人见了都道一声,“东子哥回来啦。”
他点点头就算应了。
苻秋去楼里了还没回,柴正柴荣到楼里帮工,院子西角有口井,东子打了两桶水,就在井边,将玄黑色的外袍脱下,拿木盆泡着,在院子里打赤膊擦身。
结果不料苻秋这时候回来了。
看见东子他也是一愣,两个丫头红着脸进屋去,苻秋走到井边,看了眼被水泡着更显乌黑发亮的外袍。
水色被黄昏的夕阳照得通红。
“回来啦?”
“嗯。”东子靠近脖子的头发被水浸得湿得发亮。
苻秋自然而然接过毛巾,替他擦背,巾子上带了点很浅的红色,不易察觉。苻秋的眼眯了眯,转到他的正面,目光掠过脖子,轻轻擦拭他的胸膛。
苻秋也长了点个子,他发现东子壮了些,胸膛和腹部有了点肌肉,显得结实而健壮,不像他穿着衣服时看上去那样瘦削。
“这趟去的哪儿?”
东子默默盯着苻秋看了会儿,苻秋始终没抬眼,没一会儿听见东子说,“沧州。”
“干嘛去的?”
“杀两个人。”
苻秋的手停了停。
没等他问,东子胸膛沉稳起伏,像是一头潜伏在黑暗中,只用一双敏锐的眼睛注视着周遭伺机而动的凶兽。
“沧州知府,还有他的师爷。”
苻秋当皇帝的时候,对皇宫里一只蛐蛐儿都上心,偏就是对朝事不太留意,一时想不起来沧州知府是谁。
“常瑞。”
苻秋轻轻嗯了声。井水冷冰冰地浸润他手里的巾子,拧干后,苻秋的手也被冻得有点发红。
“下个月还要去一次,我打听到了一个人的下落。”东子似乎有点犹豫。
苻秋抬起发亮的眼睛,“谁?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