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翦摇着他的骨扇,掩嘴一笑,这重断活了几千年难得发这么大的火,居然是……
今日晨起,发现自己衣不蔽体,睡在了那小龙王的身边。
他微微一闭眼,便望见了那景象
天际旭日东升,渐看蟾,重断身上裹了一床红锦团丝薄被,昏沉着头起身来,朦胧间,发现这儿又是龙床之上,自己寸缕未着,而旁边,躺了根本就没盖被褥,衣衫完整,呼吸浅浅的容千戟。
才成年不久的小龙王,面对重断躺着,紧闭了那藏匿辰星的双眸,唇色殷红,鼻息平稳缓慢,像是难得睡得如此踏实。
一只白净的手还紧攥着重断的被角,弓起身,睡相是一万分的依赖。
唐翦睁开眼。
这小龙王,连被褥都舍得给重断盖……现下他本就是体寒的蛟,倒是不怕自己着了凉。
而此时,容千戟十分沉静地坐在床沿,重断面色铁青,大敞开龙王寝宫的门,未与容千戟交谈半字,倒是一腔怒火,全给撒在了守夜的十二魔君身上。
他是完全不知状况,一把剑抽出来搭上首领的肩头,厉声道:“十二个人,八方镇守!”
但下一句“我是如何进来的”,他竟不知怎么说得出口!
唐翦眼看着这一场,倒像看闹剧,觉得。
重断往日化虎从容千戟的龙床上醒来,都是衣衫完好,头脑清醒,可不知为何今日与从前不同……连带着自己的心境,似乎也发生了变化。
睁眼之时,目光完全被容千戟的睡颜锁了去,再往下看,枕边还有几颗深褐色的丹药。
重断捻了两颗,闻嗅过后,发现还有几丝甜气。
也不知是何物。
“千戟,”唐翦挽袖朝前走了几步,踩到门槛之上,笑盈盈地,“发生了何事?”
重断如今在气头上,那就是谁都不制不了他,唐翦与他熟识多年,再清楚不过,只得找容千戟询问,不料他这一问,容千戟倒是回答地爽快:“你什么都看得通透,又何须问我?”
“的确如此,但这视角,其实大大不同……”
唐翦笑道,他还未想过容千戟如此乖戾,是有些脾气。
容千戟不太爱与外人交谈,如今众叛亲离,一人独守朝中,更是闭塞,他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全被昨日,他的白虎搅乱了心神!
本来他几乎已近绝望,那白虎又何必再学会化人形来招惹他!
容千戟忍声道:“是将军自己进的屋,赖不得我,更赖不得守夜的魔君。”
重断虽站在屋外,却听见了他这一句话,猛地一回头来,像是冷静了许多。
也是,小龙王如今身上这点神力,又被守着禁了足,哪还有能力把他从自己的寝殿给抬到龙王寝宫中来……
“各领二十杖,”重断对着跪趴一片的十二魔君命令道,“立即执行。”
他心中乱撞的怒气无处宣泄,如芒在背,心知是那小龙王一直看着自己,那眼神也越发越通透……无论如何,他定要查清楚,究竟这一段时日,为何总在小龙王的床榻之上醒来!
自己进来的?荒谬至极。
如今晨时已过,重断发完了火,惩戒了“玩忽职守”的部下,见天边莹皓,飞萤明灭,心道是那本该在夏日出现的虫儿,又乱了季节。
近日三界愈发得乱,黑白颠倒,冬夏秋春,四时万物皆崩坏无章。
重断占着这天界一方,无非只为了手刃了老龙王,报仇雪恨。
在他对往后千万年的计划中,待老龙王身死那日,家仇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