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瑞尔对蓝斯的心理感受与情感思维毫无兴趣。
他取过档案袋,打开拿出文件,粗略地翻了翻,并不能看得懂那些ct片与造影,因而重点只在诊断的文字……事实上与之前几位医生下达的结论并没有多少出入,看来重点应该这些在最初受创的阶段留下的影像,需要专业人士作研究。
希瑞尔不相信蓝斯没找人分析过这些资料,他拿出来说明他并没有找到什么问题,但无论如何希瑞尔都觉得自己要在这方面着手详细调查下。与其说叫他相信自己的心理真的那般浅薄脆弱,还不如告诉他是身体内部的病变让他变成这样更能说服人。当年何等残酷沉重的神压力他都撑下来,没理由一切都结束了他反而陷进去了。
情绪能对他起到的影响作用始终有限。愧歉亦或是后悔是在他的胸腔中存在没有错,但那一切都像清早枝叶上凝结的露珠一样轻微,阳光一晒便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所经历的他所承受的,远非常人能想象,这样的心理素质不是单纯一层空壳,不然早许多年他就已经崩溃,哪来如今这样的他?他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
希瑞尔把档案袋封好,又放回茶几上,抬头看了眼蓝斯。眼神中表现出来的所有的意思都是“你为什么还在这儿”。半点没有过河拆桥的负罪感。
蓝斯靠坐在沙发上,正装革履,礼帽手套,看着似乎马上就能去赴一场重要的宴会。他的手按在放于腿上的礼帽顶,笑起来的时候微微翕合的眼瞳看上去更为深邃,声音柔软又轻谧:“是的,我要走了。”
没指望着从希瑞尔的口中听到任何感谢之类的言辞,事实上他很清楚,自己在做的全是在践踏希瑞尔的底线,这个人现在这样的态度已经算是很好的了不是说希瑞尔没表现出什么反感就是默认了,不予以情绪是因为没必要,既然明知反对无效亦无阻止的办法那就干脆利落当没看见继续做下去很危险,因为一旦叫这个人掌握了主动权,那得到的报复绝对是狂风暴雨毫无反转余地。可说是自负也好,说是玩火也好,这种掌控欲已经无药可救,除了走一步看一步也别无他法。
“您知道,您的事我无法假以他手。”他把帽子又戴回自己头上,慢慢站起来。
笑意在浅薄的嘴唇上萦回,眼睛被礼帽边沿遮掩起来时,露出的半边脸更为俊美而冷漠。他抬起头,凝望了无动于衷的希瑞尔一眼,对不依不饶拍希瑞尔大腿克洛恩微笑了一下,说道:“那么,再会。”
匆匆的来匆匆的去,快得就像宴会上失陪的短暂时光可以想象,这个人必定有着很重要的事要去做,而对于这么重要的事,也要分神离开去应付的人,必定更重要。
希瑞尔当然是不会承认这一点的。他一向把这重视看作是某种威胁。
因为他猜测自己的病因所以这个人送上了他之前的病历。因为他意外遇上了莎娜这么个女孩所以他定要多嘴提到一句……这个无处不在的阴影笼罩了他这么多年,现在依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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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拉曼尼夫人谈话之后,希瑞尔没了疑虑,迅速召集起世界上最顶尖的脑神经权威参与自己的会诊。拉曼尼夫人很支持他的论断,事实上如果真如希瑞尔所说的,在某些时刻他不但会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掌控能力甚至这种变异还会影响到感官与感知,那发生在他身上的这种现象已经完全不是神领域所能描述的了。
希瑞尔飞到美国接受了细到甚至严苛的全方位检查。得到消息的凯里与艾维紧张得丢开了手头所有工作赶到医院,明知道没自己发挥作用的地方,至少站在那里能叫自己心安。
大脑是个十分密且复杂的系统。任何一点问题都有可能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希瑞尔的神经之前因为爆炸波及受到过损伤,但大多集中在视觉神经那一块,颅内有过血肿,但后期恢复很好,按理说出现后遗症的可能不大,之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