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骤稍微缓一缓吧,”希瑞尔已经快把这大叠的东西翻完了,该讲得也讲得差不多了,马卡斯猛地回神,只听到最后几句,“……固然在概念车展一鸣惊人是打出牌子的好办法,但现在哪怕有这份技术,还是低调藏锋为好,刚接受集团,适当的积蓄与沉淀能叫你掌握更多的东西……具体操作,问你的智谋团,想来很多人会与我看法一致。”
马卡斯很认真得点了点头。
他盯着这个男人苍白的嘴唇,心中忽然涌出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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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洛桑尼克
“离开了?”
蹲在玻璃罩前静静看着培养皿的男人停顿了一下,听到属下沉稳的应答:“是。”
他定定得发了会呆,视线有些飘忽,片刻后又强行回来,沉默得站起身来。他的着装非常正式,金褐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胸口本该放领巾的位置却缠着一圈玫瑰藤,藤蔓上的重瓣小种玫瑰正开在最好的时候。
他也已经搞不懂那个人的想法。离开这个疗养院之后赶往的是意大利,这个丝毫未出乎意料,若是不去他才会疑虑对方到底暗地里在算计亦或是谋划些什么。偏偏他去意大利却什么都没做。他什么都没做。没去寻杰佛里,没做任何与托纳雷特有接洽的事,甚至,只是短暂的停留后,迅速又轻易得离开了那个国度。
属下汇报说他的人手已经基本撤出意大利这个地界,而且在灰色地带安置的那些触手毫无预料得全然回,短期内都没有再行铺开的打算,暗处那些紧追不舍的人马更是一下子就蒸发了……希瑞尔似乎想把曾做的一切努力与正在进行的努力全盘否定,连痕迹都抹消,这样的举措叫他都有些胆战心惊希瑞尔到底想做什么?
他不想找到真相了么?不,现在不应该是找真相,而是确定罪行。可他明知道只循着英格兰的线索他永远别想得到筹码,因为他不可能在不将事故揭露的情况下找到对方的破绽,而且……无论他寻找到什么都会有一双手提前将它抹去。男人很清楚,只有自己才是突破口。
但如今希瑞尔竟然干脆利落得放弃了已得到的所有线索,把多年的心血化作浮云?
他究竟想去做什么?出于什么理由放弃?或者,竟有什么比这还重要?
“先生?”属下提醒道。
男人发现自己已经盯着那个培养皿看了很久,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