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温蒂搭着第一任丈夫诺顿议员的胳膊,参加王室的冬季晚宴。她虽然来自法国南部的乡村,可她天生就有迷人的颜容,法兰西人浪漫优雅的风情融在她的骨子里,却无损她永远如少女般的活力与娇俏,见过的多了,眼界自然高了。一路走来,纵然再露骨的欣羡或者爱慕的眼光,也不会让她露出丝毫失礼之色。
然后她在灯火璀璨映夜成辉的广厅中,见到立在英格兰骄傲的长公主身侧的年轻公爵。
十七岁的少年冷漠得像是光影错落时残留下的一个刻度,如同风掠过时忘了带走的影子。身着剪裁致的燕尾服,柔软的黑发一丝不苟束在脑后,任由长公主横眉冷眼却始终无动于衷虽然后来他还是妥协,顺她的意伸手邀约,维拉妮卡长公主便如同斗胜的公鸡般高高昂起下巴,骄傲得牵着银月公爵的手,步下了舞池。
女人对于想象之外的美就总有一根敏感的弦会被触动。
她无法用语言去描绘那一刻的震撼。也无法去理解自己自那一眼之后的蜕变。昔时的温蒂夫人早已褪去青涩嫁为人妇,可那将整个世界都颠覆的砰然心动,却在她已失却了温度与色的时光里,烙印下最鲜活的影子。
只一眼,那个身影便成了此生的救赎。亦或是,梦魇。
可那是她只能仰望无法触碰的神。
于是不管是多年以前,还是多年以后,温蒂亦不后悔因迷恋于他而为人耻笑。
*
“……久见,夫人。”希瑞尔只能这样回道。
温蒂夫人于他的迷恋曾是上流社会最大的笑谈。不仅是年龄的差距,还是地位的差距可后来或许因为她只选择遥遥仰望而不试图靠近一步,或许故事的另一端是冷漠严谨到近乎残酷的银月公爵,才使得故事以一种极其平淡的结尾划上句号。
温蒂在离婚之后又远嫁西班牙,希瑞尔依然在白色城堡充当活石像,出乎意料的开始,情理之中的终局,毫无香艳的过程,也不曾附带难解难分的纠葛,一切就偃旗息鼓。连旁人都不曾对此多加置喙或是苛责。
温蒂夫人在此事件后留下的唯一负面影响,大概是英格兰长公主对她的厌恶。虽然希瑞尔一直觉得,若是温蒂不曾迷恋过他,她与维拉妮卡或许会成为难得的挚友。
温蒂夫人在花园里摆好了下午茶,甚至亲自起身为他倒茶。
成熟的风情与稚嫩的青涩如此矛盾又如此融洽得集合于她身上,一颦一笑都有着令人神魂颠倒的魅力。越是经历岁月的沉积,她越是如同不朽的曲乐般动人。
“您想让我做那位小姐的引导者?”温蒂夫人眸中带着些惊讶,蔚蓝的眼瞳清澈得望着他,一眨不眨,“您的那位养女?”
眼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