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个人很不一般第一眼看到他,她就知道他绝对是她惹不起的类型。可她控制不住。这几天来,家里面就像是忘了她这个人一样,她也知道肯定是他做了什么。彼此心照不宣得,现在被他这样几句话,如同撕破了脆弱的防备般,连心都疼起来。
她含着泪闷闷道:“我不想回去。”
他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望着她。而这样的注视让她越发难堪起来。
“我要嫁人了!”她终究是没认住,自暴自弃抬起头,“到我去履行我家族的婚约的时候了这是我的责任,我不会拒绝可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她大声说道:“我想看看维也纳的河流是不是那么清澈,想看看伦敦的天空到底是什么颜色,想走到很远地方,看看森林看看湖泊,看我未见过的一切!”
眼泪涌出来,她低下头,委屈得低喃着:“可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只拿着丝帕的手伸入她的视野,她蓦地抬起头,因为动作太过用力,甚至还有一滴脱离地心引力的泪珠打在他的手上。
他还是那样淡淡得:“那就跟我走吧。”
她觉得自己眼前所见的一切,就像是长久阴霾的天宇终于被破开,天光倾泻下来。
*
妹子成功拐到手了。
至于萨弗艾尔家族,他在第一时刻已经差人上门,允诺规定的时间内将这位难得任性一次的小姐送回。
按她所期待的,他带她去维也纳。换上庄重的正装,在他专属的包厢里听了一晚的歌剧。然后转战伦敦,撑着伞走过细雨雾霭交织的街道,在酋长球场看了一场激情洋溢的球赛。
他带她去德国的黑森林,真正得扛着□□揣着长剑匕首去打猎。在戛纳看时装秀,转去巴黎香榭丽舍血拼,在日内瓦湖畔钓鱼,在布鲁日乘船游览,在伊斯坦堡吃烤骆驼,在爱琴海参加狂欢季……
她像脱出笼子的鸟般肆意高歌,如同发现了新大陆得注视她所见到的一切。可是她越来越看不透他。在他身上似乎永远笼罩着迷雾,任她怎么揭都揭不尽他身上的面纱。可每当她发现到什么的时候,总像是小孩子一般开心。
他的灵魂似乎天生就缺少了某种温度,一直就看不出有任何的热情。他听柔缓到极致的音乐,看激烈亢奋的球赛,会在开满花的旷野上长停,也能骑着马狂奔着进行野蛮的打猎……这是何等矛盾的一个人啊。
可世界上最感人的戏剧,哪怕演到最动情的时候,他也只是那样冷静理智得看着。扣人心弦的球赛,连她都忍不住尖叫,他的目光还是一样沉静而缓和。很多时候她回过头,总能看到他静静得注视着某个角落,就算是那样的冷淡,也能让她觉出几分常人难以理解的温柔。
她想他那颗被坚硬的胸膛层层包裹的心脏,一定是柔和而又脆弱的。试图去理解他,剖析他,努力试着去靠近他的心脏。她无法控制得为这个青年所吸引。
然而她没有时间。
这场旅途结束的时候,他们回到了佛罗伦萨。
抬头看了眼来接自己的人,她踌躇许久,还是只能与他告别。恋恋不舍,可面上已经失了少女式的开朗与活泼,恍惚仍是那端庄稳重的贵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