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是遇到了重伤的孩童,天才亦是如此。
废柴便是如此与他相遇的。
天才那时也不过十六,废柴更是年幼。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两名少年,浑身竟然沾满了血,好像刚刚洗了血浴一般。
天才背着陌生的废柴,一步一个脚印地,慢慢地走上山去。
要说天才的理想是什么呢?说起来也有些可笑,如果有人问他,那么他一定会挺起胸脯大声宣告道
“我,要救济苍生!我,要成为正义的使者!”
好笑吗?哪里好笑了?要说是好笑,那的确好笑。要说不好笑,那确实也不好笑。少年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这一件事,随着年岁的增长,这样的理想不但没有磨灭,反而愈加沉重。
好笑吗?天真吗?
无论是在当时还是在日后,在场的人从来没有一个人感到好笑过。
因为他们深信着,少主,那个天佑的少年,是一定会成功的。
废柴在山上养伤的时候自然也有听说过天才的理想。只不过废柴不一样,他虽然没有笑,但同时却也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一件事,可他仍愿意去相信,无条件相信那个拯救了他,那个如光一般的少年。
因为废柴本就是在黑暗中打滚挣扎的家伙,一无是处,与天才全然相反,一见到光就如同飞蛾一般,恨不得立刻振动双翼飞蛾扑火,哪怕知道结局是死亡。
一日,天才在砚台前研磨练字。废柴便拄着拐杖悄悄来到了窗外,静静地注视着他的一笔一划。
四字之后,天才轻笑出声,放下毛笔,回望向他,眉目含笑。
“怎么了,站了那么久,还不进来吗?”
霎时间,废柴便红了脸颊,促狭地拄着拐杖走了进来,靠在一旁,恭敬地叫了一声少主。
天才笑呵呵道:“你不过十岁吧?叫我的字就好了,你啊,装什么大人,这正经的模样真是引人发笑。”
废柴愣了许久,片刻后才极为不自然的小声说道:“我已有十三了……”
天才闻言,霎时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顿了顿,抽出一张新纸,又操起笔在白纸上写字。
天才边写边道:“若是我没记错,你曾说过冬月初五是你的生辰?”
废柴小声应了一声“嗯”。
天才又道:“那……你有理想吗?你的理想是什么?”
废柴似乎是不明白他的意图,露出了一瞬迷茫的神情,不过很快,废柴便低下了头,隐去了目中的疑惑。
废柴正想着措辞,却突然想到了几日前所听到的流言。因此想都没想,便随口答道:“救世,济人,与正义相随。”
天才愣了一瞬,无声的笑之后这才提笔写下第二个字。随即,转头望向他,双目里是从未有过的庄重。
“何为正义?”他问。
然而,不等人答,他便自答道:“便是孑然一身,也决不动摇信念;便是无以为生,也决不食言!救世济人,无论善恶,天下人人都应得到宽恕。”
那一瞬,太阳光打在了少年的脸庞上,闪闪发光,就如同坠入凡尘的太阳、或是某一位仙人。少年干净如洗的双眸,对上了废柴那一双浑浊不堪的双眸,好像是感到了羞愧的刺痛,废柴挪开了视线,心里却为之震撼。
然而,这样的气氛很快就消失了。
少年拿起纸张,摊开。含笑说道:“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了吧?届时就要被赐字了,不过,既然你的父母已经不在了,就由我来做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