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古董想,那表情像极了被抛弃的犬类动物,真是可怜的不得了。
只有在宿主走后,他才会这般肆无忌惮,当着宿主,他是说不出几句实话的,连难过和不舍都藏在眼底。
“喂,秃驴。”
和尚一怔,下意识的抬头,见到他所谓的妻子去而复返,立在门口,不禁眉眼染上喜色:“你……”
阿嫣指了指屋外:“你念经的时辰到了,今天不阿弥陀佛吗?”
和尚摇摇头,沉默良久,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郑重其事道:“师妹,往后你缺钱,同我说一声,你想要什么,我买。”
阿嫣淡淡道:“说人话。”
于是,和尚又低下眉眼,声音放轻:“……别去桃源,别找其他男人。”
阿嫣似笑非笑,瞥他一眼,觉得他闷闷不乐的样子很是有趣,忽然将他推到床榻上,倾身向前:“这么怕我出去倾倒众生?”
和尚没说话,叹了口气。
阿嫣附在他耳边,软声道:“那……以后只对你一个人发骚,好不好?”
和尚的脸不可抑制地红了起来,如夕阳落下时天边的云霞。磨蹭半天,他点了下头。
可是,下一刻,阿嫣便没事人般的直起身,挑了挑眉,往外走去,留给他一个绝情的背影:“想的倒美那是不可能的。”
和尚很失望。
老古董跟着宿主在外面浪了七天,等回来的时候,听说和尚病了。
阿嫣奇怪,老古董也奇怪。
和尚已经练成不败金身,怎会那么娇贵。
但他确实病了,而且因为他的怪癖,不让人近身,病了也是独自一人躺床上,实在没力气下地,便饿着肚子,反正也饿不死。
天宫的医仙来看过两次,将病因定为忧郁成疾。
老古董和它的宿主都很无语。
阿嫣既然回来了,侍疾的重任,又落到她头上。
头一天,和尚病的神思恍惚,阿嫣喂他喝粥的时候,他倒是立刻反应过来,电光火石之间,倏地出手,扣住她的脉门。
阿嫣开口:“放手。”
和尚彻底醒了,一双眼睛又黑又亮,苍白的额头上蒙着一层细密的冷汗,看清楚了身边的人,舒出一口气,疲倦道:“……师妹。”
阿嫣舀了一勺白粥,送到他唇边。
和尚却不肯喝,抿着唇,眉心拧起一条线。
阿嫣不耐烦了:“又怎么的?”
和尚沉默一会,迟疑道:“你在里面……没放什么罢?”
阿嫣怔了怔,心里觉得好笑,暗想他这是记仇,上回碎了内丹放粥里给他喝,想必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她看他一眼,闲闲道:“青菜萝卜干。”
和尚微微颔首,薄唇张开。
阿嫣喂他吃完,摸摸他的额头,见没有大碍,摇头叹道:“平白送你七百年的修为,你不欢天喜地放鞭炮,却跟防贼似的。”
和尚凝视着她,趁她不注意,那眼神便流露出一抹眷恋,低低道:“金身毁了可以重塑,修为没了可以再练,你没了……我怎么办。”想起陈年旧事,又是一阵惊心,他低着头,闷了会儿,伸手握住妻子:“师妹,你答应我,不会有下一次。”
阿嫣犹豫了会儿,到底没抽出手,多少给了他几分面子:“我又不是慈善家,若不是事出无奈,谁想送你修为。”
和尚微微一笑,轻轻‘嗯’了声。
老古董算着日子,和尚病了足有大半个月。
以它一介灵器之身,都看了出来,这不太正常,八成是装病撒娇。
宿主看没看出来,它不知道,但是这二十来天,她没戳破就是了。
和尚总是在自以为没人发现的时候,偷偷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