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浮起一丝笑意,对着他点头:“皇上,好久不见了。”
高怀秀温声道:“是……很久了。”
阿嫣问道:“别来无恙否?”
高怀秀不答,轻轻叹了一声。
阿嫣若有所思:“看来自别后,你过的不太好。”抬起头,看了看面色铁青的南宫夜,又转回来看着年轻的帝王:“不要紧,今晚你就能解脱了王爷亲口说的,不会有假。”
高怀秀见她转身欲走,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当真这般……你就在旁边眼睁睁看着?”
南宫夜瞳孔缩,一掌拍在桌案上,震得杯盏叮当作响:“放肆!高怀秀,你以为你在对谁的女人动手动脚?!”
高怀秀不看他,恍若未闻,也没放手。
丝竹乐声早已停了,舞姬和琴姬面面相觑,瑟缩在一边。
席寒对着她们作了个退下的手势,她们得到命令,松了口气,一个个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气氛变得凝重。
高怀秀没等到答案,手指用上几分力,柔声道:“是生是死,是解脱是折磨……你是作壁上观,置身事外,还是”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手心沁出冷汗。
阿嫣低头,看着他,算作安抚:“放心,我会参与其中的。”
高怀秀微微一笑,放开手。
阿嫣走到主座那人的身边,坐了下来,倒了一杯酒,不疾不徐地饮上一口。
南宫夜的注意力从她脸上转开,霍地站了起来,走到傀儡天子的面前,嘴角挑起一丝残酷的笑:“高怀秀本王留你一条命,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心中到底怀的什么心思,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否认也没用。”
高怀秀叹了口气,语气依旧温和:“事到如今,我也没想否认。”
南宫夜眯起眼,紧紧盯着他,负手而立,手指按住冰冷的玉扳指:“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今夜……等着你的是什么。”
高怀秀笑了笑,迎上他的目光:“南宫夜,你若是问心无愧,你若是觉得所作所为皆是理所应当,为何不把霜霜带来?非得避开她,你才敢对我下手?”笑意一丝一缕从他漆黑的眼里抽离,他的声音冷漠:“懦夫。”
南宫夜一字一字道:“你会为你说的话付出代价。”
高怀秀又倒了一杯酒,抬起来,晃了晃:“多说无益动手罢。”
席寒等人纷纷拔出佩刀,团团围住手无寸铁的皇帝。
冷铁出鞘的声音,在无声的夜里,分外清晰,直击人心。
刀光剑影,蓄势待发。
阿嫣掀起酒壶的小盖子,掌心的一粒药丸悄无声息地掉了进去。她晃了几下酒壶,又倒出一杯酒。
等了好半天,南宫夜总算有下一步的动作了,他旋身,疾步走过来,看见她正在晃动杯中酒,不禁重重哼了声:“你倒是还有闲心喝酒。”
阿嫣看了他一眼:“我不喝……这杯敬王爷。”
南宫夜看着她。
阿嫣站了起来,将那杯酒双手奉上:“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从落魄贵族到权势滔天的摄政王,这一路不好走,尸山血海,荆棘丛生终于,只差最后一步,皇城金銮殿上的龙椅,天下之主的位子,就都是您的了。”
南宫夜扯起唇角,接过那杯酒饮下:“……算你识相。”
高怀秀冷眼看着他们,并不说什么,握住酒杯的手是冷的,呼吸有些乱,黑眸阴沉沉的,看不清晰他的心思。
南宫夜又走了回来,许是今晚喝了不少酒,他的脸色不如平时苍白,而是泛着一层浅浅的红,眼里则有刻骨的恨意蛰伏:“高怀秀,你可知道,当年……你的好父皇,是怎样对待我亲人的?我们南宫家曾为你高家的天下立过多少汗马功劳!到头来,只是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