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几杯,有些醉意上头,回到朝华宫,便拥着阿嫣睡下了。直到深更半夜,又被刘公公唤醒,心头难厌烦。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这几次三番的,他歇在朝华宫,惠妃便会身体不适,叫人来请他,他怎会不清楚其中的心思。
这些后宫争宠的小把戏,他心如明镜,看得清楚,却不介意。
只是不能太出格。
他有心提醒陈韵,凡事不可得寸进尺,但念及尚未出世的小皇子,到底还是犹豫了。回过头,看见阿嫣背对着他,蜷缩着睡觉的样子,既觉得可爱,又觉得可怜,心里便生出丝丝缕缕的愧疚。
他坐在床边,握住妻子的小手:“阿嫣。”
阿嫣‘唔’了声。
杨昭叹息道:“……你受委屈了。”
阿嫣又唔了声,想抽出手,他却不放,只得翻身面向他:“是有点吵,闹的我睡不好美容觉,你快些走吧,我还没睡足四个时辰呢。”
杨昭好笑,俯身拥紧她:“等韵儿生下孩子,朕定不会亏待你。不管小皇子的生母是谁他总会称呼你一声母亲。”
阿嫣被他抱的气闷,推了他一下:“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另外找个地方睡。”
杨昭低笑一声,扬眉戏谑道:“当真不留朕?说不定你开了口,朕就不走了。”
他喜欢明事理的阿嫣。
可有时候,他又想念会因他嫉妒,因他愤怒的阿嫣。
阿嫣半坐起来,就着灯烛的光亮,凝视他:“我不留你,强扭的瓜不甜,强留的男人不忠。等到哪一天,你心甘情愿留下了……”男人微微皱起眉,她轻笑一声,:“……到那时,也许我不想要你了。”
杨昭只当她吃醋了,心里非但不反感,还有些高兴。
阿嫣看见他那样子,摇摇头:“去吧,我困了。”
杨昭俯身,亲亲她的额头:“朕明日来看你。”
阿嫣不置可否。
皇帝走了,阿嫣眯了一小会儿,刚睡着又被吵醒,本来只想当那胆大包天,夜闯皇宫内院的贼子不存在,耐不住男人的气味实在太明显,压低的呼吸声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仿佛就在耳边。
她每次进行任务,穿越到虚幻世界中,都是元神穿越,身体不如自己的用的习惯,但也凑合,能保留三成左右的功力。
因此,嗅觉,听觉,视觉,全都非同一般的敏锐。
果然,她才穿上鞋,还没走到门边,身后闪过一道暗影,腰上一紧,整个人便被禁锢在男人钢铁般坚硬的怀抱中,紧接着冰凉的匕首便贴上了颈间细嫩的皮肤。
阿嫣凉凉道:“刀拿开。真割伤了,我对你不客气。”
那人哑着嗓子:“……知道我是谁么?”
“当然,我不瞎,也不聋。”
岳凌霄冷哼一声,反手将匕首回袖子里,圈住女人的手臂却没松开,反而越越紧,恨不能将她揉进骨血中:“皇帝去了陈韵宫里。”
“我知道。”
“陈韵怀着他的孩子,他撇下你就走”烛火灭了,四周都是浓稠的黑暗,唯有他的眼睛,雪亮锋利:“这就是你要的生活,这就是你从我身边逃开的理由。陈嫣,你觉得值得吗?”
阿嫣柔柔一笑:“有什么不值的?”
她两手放在他的臂膀上,催着他松开了些,接着转身,纤细的胳膊搂住他颈项。
“宫里的胭脂成色是最好的,绫罗绸缎,羽衣霓裳,应有尽有,还有许多美颜养身的宫廷秘方,供我参详。每天早上,宫女会摘下新鲜的花瓣,在我泡澡的时候,把花瓣洒下来,虽然没什么用处,瞧着也是赏心悦目,深得我心总好过我和你待在荒山野林里,大眼瞪小眼,等到有一天相看两相厌了,你一刀将我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