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过后,老大夫死了,临死之前颇为遗憾,握着杨晟的手说没能帮他治好脸上的伤。
杨晟轻轻拍他手背,说自己并不在意。
老人家却是感叹道:“这样容貌,不好娶媳妇儿,你也不要太挑剔了。”意思是哪怕对方是个瞎的哑的,也不要在意了。
杨晟知道老人关心他,点了点头,“我有分寸。”
老大夫向来神矍铄,缠绵病榻不过几日,便断了气。杨晟将他埋了,又替他立碑,仍是独自在这山谷住了下来。
在这个地方,杨晟无法听闻任何江湖的消息,每日里静下心来只能练剑,本以为会这么过去下,却不料突然有一日,这山中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天杨晟练剑归来,正要做晚饭时,院子外面有人大声喊道:“有人吗?”
杨晟有些奇怪,竟觉得那声音有几分耳熟。不过他知道自己容貌可怖,去开门之前特意戴了个斗笠压低,遮住了脸,出了院子才发现来人真是个熟人,竟然就是那时在靖云派中,串通易昀非、钱三几人杀了晏涵清的夺命书生薛缎平。
薛缎平长相还算清秀,穿着打扮也斯文,他客气敲着院门,若非本来认识,杨晟倒真要以为他是个过路的书生了。
杨晟认出了薛缎平,薛缎平却没认出杨晟,他见到面前人的身形,估摸着叫了一句:“小兄弟?”
杨晟可以将嗓子得尖细一些,仿佛真是个少年人一般,问道:“你是谁?有事吗?”
薛缎平见他斗笠遮着脸,忍不住疑惑起来,视线往下,想要看清杨晟容貌。
杨晟于是可以让他看到自己下颌的伤疤,化解了他的疑虑。
薛缎平松一口气,道:“我路过此处,过了宿头,不知可否借宿一宿?”
杨晟犹豫一下,打开了院子门,“好啊,请进来吧。”
他的剑用粗布裹住,仔细在房间里的,那是老大夫还在世时养成的习惯,也不怕被薛缎平发现。
薛缎平进来之后,就急急忙忙朝着屋子里面走去。
这屋子里两间卧室,一间是老大夫过去住的,自他去世之后,便闲置了下来。
杨晟继续去做饭,他的晚饭本来简单,煮一碗野菜便能下饭,如今薛缎平突然闯了进来,他自然多给他端了一碗饭过去。
薛缎平倒也不嫌弃,似乎有些饿了,接过来便大口吃起来,丝毫也不怀疑这饭菜会不会不干净。
杨晟也低下头吃东西,接着斗笠的遮掩,偷偷看薛缎平脸色,见他不知为何,脸色越来越苍白,就好像将死之人那般,可是偏偏神情丝毫看不出来,显得异常诡异。
忽然,薛缎平的鼻孔和嘴角都往下淌出鲜血来。
杨晟终于忍耐不住,放下了饭碗看向他。
只见到薛缎平似乎一怔,说了一句:“什么?”原来是鲜血滴进了饭碗之中,将米饭染成了红色。他自己也终于察觉不对,手一抖,饭碗掉落在地上,他抬起手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