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赶紧道:“是钱相公!”
耶律延理伸手去掐福禄的脖颈,似又觉得毫无作用,他泄气地扔了福禄,回身继续出去找。他一走,赵宗宁立刻回神,也问福禄:“钱月默在哪处?!”
福禄脸色灰败,指了方向:“娘娘在那儿的院子住。”
赵宗宁回头也跑,她跑到钱月默住的院子外,院子里安静得可怕,她站在外头,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临近的火光隐隐在院子里照出些火光,赵宗宁心中又是一慌。她顾不得脚有些软,也不许人跟着,大步跑进院子中。
她拍开每一扇门,去找钱月默,却一个人影也未瞧见。
等她拍到最后一扇门时,她愣在门口。恰有风从身后袭来,屋内吊着的人身上,腰带轻微摆动。屋外火光,更是照得屋内忽然闪过一道光。
是她曾送给钱月默的那套头面,头面上的红宝石闪着无比耀眼的光芒。
赵宗宁向来不记这些事儿,这件事她却记得清清楚楚。哥哥头一回纳妃子,她亲手挑的礼物。当时哥哥式微,她也想拉来钱家的势力,特地送了一份大礼。
她扶着门框,再被风一吹,终于回神。她慌忙进去,挥剑砍了软缎。
钱月默从半空中掉落,赵宗宁赶紧接住她,正要抖着手去探钱月默的气息。
身后忽然递来一把刀。
她赶紧护住不知生死的钱月默,回头看向来人。
耶律延理面色黑沉,眼中只有钱月默,再举起刀来砍。
赵宗宁紧紧抱住钱月默,回头看向耶律延理,面上竟然生出从未有过的恐惧。
“她害了你哥哥。”
“不,不可能……”赵宗宁的声音颤抖。
“她害你的哥哥!钱商是李凉承的人!他们钱家是李凉承的人!”
赵宗宁却只会说“不可能”。
耶律延理拿刀指她:“你要陪她一同死?”
耶律延理找遍所有地方都没找着赵琮,他脚踝的伤口还未好尽,走起路来甚至有些瘸。尽管如此,他还是找遍了。可尽管他找遍了,他也没能找着赵琮。
他也不知,更不敢去想若是赵琮真有不测,他该如何是好。
他眼中看到钱月默,只想杀了她泄愤。
赵宗宁拦他,他甚至想一同杀了赵宗宁。
赵宗宁抬头看他,眼中竟有水光:“是误会,定是误会。”
他们兄妹俩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偏偏这个时候,赵宗宁这样看他,叫他想起几个月前的那一晚,赵琮也用这样满含水光的眼睛看他。
他的手一松,刀落地。
他苦笑,冷笑,捡起刀,瘸着腿回身出去。
他继续找赵琮。
福禄与染陶等人吃得少,浇了些冷水,立刻便能醒来。在前厅吃宴席的官员们,吃得多,还饮酒,即便用冷水浇,也无法醒来。今日来吃宴席的,也仅是登州城内的高品官员,有些低品的本已在睡梦中,听闻陛下住的地方着火了,那还得了?
纷纷爬起来穿了衣服就立刻往这儿赶。
耶律延理身份不对,不能管这些事儿,他也没有心力去管。福禄出面,与官员协议种种,总归是先把火灭了,以及清点人数要紧。也不敢跟外头说陛下找不到的事,否则才是真要出大事。
邵宜是知情的,早已带人一同出去找陛下。
明明是深夜,人人却都醒来,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