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琮站在院中,抬头看了眼,念道:“那处临近汴河。”
“是。”赵世点头,正是因为临近汴河,即便烧起来,火也好灭,赵世才能做这般决定。否则太冒险,他也不愿轻易为之,“陛下放心吧,城中巡卫也多,只要能止住火势的蔓延,都不碍事。”
赵琮眯眼看向天空,声音还带有困意:“今日无风,为何会起这样大的火。”
赵世面不慌心不乱,点头应道:“的确可疑。”
他们俩站在外头看了片刻,殿前都指挥使在宫外求见陛下。
宫门虽说已关,但遇到这样难得一见的事,宫门是可开的。
赵琮点头,叫人进来。
都指挥使进来,便行礼道:“陛下,外头一起火,有了动静,臣便带人赶了过去,此刻火势已经止住,臣便立即进宫向陛下禀报。”
赵琮听罢,笑道:“那就好。”
他对于东京城内的基础设施还是很放心的,他也一向很在意这些,亲政这些年没少在上头下功夫。若是今天城中侍卫连这火都灭不掉,开封府衙里的所有人与都指挥使等人都掉乌纱帽算了,那是无能。
“是哪家起火?这样大的火,怕是座大宅子。”赵琮又问。
“陛下,是八角巷,扬州宝应县知县易渔易大人的宅子。”
“哦?”赵琮眼睛再度半眯,“易大人可在宅子里?可是安全?”
“陛下放心,宅子里头并无人居住,只有几位下人在里头。发现及时,无人伤亡,只是宅子烧了一半。”
“无人伤亡便好。”
赵琮再细细问了些话,便遣退了都指挥使。
他一走,赵琮回身坐到正厅的首座上,沉默片刻,说道:“易渔此人怕是不简单。”
“陛下?”
“他应是惹怒了谁,否则好端端一个大宅子怎会起火。只是他平常故作谦逊,家中富有,到底得罪了谁,连家都要烧?他能将人得罪到烧他的房子,可见此人是十分有能耐的。”
“……”到底是赵世下令烧的,他一时无话好说。
“朕要派人去好好查一查这个易渔。”
赵世暗想,易渔狡猾,轻易压根查不出什么来,但是他也没有出言阻止赵琮,只是再点头。
赵琮还在继续想,赵世劝他再去睡会儿。赵琮却不愿,赵世好说歹说也没用,索性一把将他抱起来送到床上。赵世将幔帐一拉,再将赵琮揽到怀中,轻声道:“陛下,明日还要上朝,再睡会儿吧。易渔再如何厉害,也不过寻常人,陛下不用担心。”
“……好。”赵琮抬头,恰好看到赵世的下巴与嘴角。
赵世的嘴唇张张合合:“关禁闭这么些天,好不容易能再抱到陛下。”
赵琮笑出声,不再坚持,而是闭眼继续睡。
到了第二日,人人都知道易渔家宅子被烧了的事。
早朝后,赵琮在崇政殿思索片刻,又将易渔叫进宫。易渔本就因为家中被烧而心烦意乱,此时被叫进宫,更是有些忐忑。
还是那句话,他心中再有千千结,做了再多的事,也是私下做的。
他到底只是个没有家底的小知县罢了,哪怕是状元郎也不过如此。他根本不能与皇权抗衡。
而他进宫后,赵琮只是宽慰他家中失火的事儿,毕竟东京城内也难得起这样大的火。用上辈子的话来讲,这是重大社会事件,赵琮肯定要给予安抚。
得陛下的安抚,易渔心中稍微踏实一些。但还未踏实够,赵琮又道:“家中宅子这般,易大人怕是心中也难安。既如此,你也不必急着回扬州,先在京中住着,待宅子修缮好再说。”
易渔不懂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前些日子,他使计,请那些大人进宫来说项,陛下一句话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