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他预料,赵琮自然不愿意,耶律钦等他拒绝的说辞。
却未料到赵琮拒绝的说辞很有意思,赵琮苦闷叫他:“刘使官”耶律钦汉名叫刘友钦,听到叫他,立即道:“陛下您说。”
赵琮叹气:“刘使官与朕认识多年,朕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虽说这条约的签订并非朕本意,是由太后娘娘当年所定。但到底使得咱们两国和平至今。宋与辽向来交好,边境也常有贸易往来,朕是很愿意按照原先的条约续下去的。”
耶律钦点头。
“刘使官也知道,咱们大宋向来少马,这些年,朕为了马匹啊,不知花了国库多少银子。这银钱实在是不趁手,灌溉田地,修路修水,防灾防难,哪样不用银子?”
耶律钦继续点头,这就是在哭穷了。
“只是朕与辽国交好,即便手上缺了些,每年给辽国的各样东西倒还是给得起的。就是刘使官这次不来,朕也要派人去一趟辽国的。哪料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刘使官也知女真要向宋称臣的事儿?”
耶律钦点头,却也纳闷,提这事儿做什么?那事是女真派人来与太后说的,绕过了他,他很不喜。
赵琮苦恼道:“朕是个平和性子。女真一族向宋称臣,这是信任大宋,信任朕,朕是很高兴的,自也要给他们一些。哪料,女真非说要以辽国为例,说要得一样的。”赵琮再叹气,“刘使官哪,这难办哪!”
耶律钦嘴角僵了僵,赵琮这是啥意思?
女真要跟辽国一样的东西,宋朝给不出来,所以只能削了给辽国的东西?虽说耶律钦恨不得看太后吃瘪,但这也太没面子了!女真算什么!十年前贴着他们先帝的脚说要称臣,他们先帝懒得要。如今不得了,能耐了!
那个破落地儿,还指望跟他们大辽相提并论?!
赵琮看向他:“朕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不如刘使官帮朕想想该如何办?”
耶律钦再恨太后,也不能不顾一国声望。
他的底线是,合约定是要续的,哪怕减到五成之数,也得签。
赵琮心中的底线也明得很,孙太后做的混事,他坚决不会继续,条约绝对不能签。他赵琮又不欠辽国的,虽说这些东西也不是十分多,伤不了根本,但他何必每年给他们白送好东西?
他看耶律钦纠结的面容,心道这人也有些意思,他索性又道:“刘使官啊,说句话也不怕你笑。辽国那么多的官员,朕就是愿意与你亲近。”
耶律钦更不解,这又是什么意思?
耶律钦百思不得其解,赵琮也不急,这种事儿哪能谈一回就定下来,他请耶律钦吃了一顿饭,便放他回去。
耶律钦一回都庭驿,便把赵琮与他说的话告诉顾辞,并问:“他何必忽然与我套关系?”
顾辞一手各执一子,本在与自己对弈,听罢此话,棋子也未放下,抬头看耶律钦,笑道:“大人,您怕是傻了吧?”
“啊?”耶律钦也不气。
“来时,在路上,您是怎么说的?到开封后,您又是如何说的?您自己的利益,与辽国的利益,您选择国家,本无错,谁不热爱自己的国家?只是大人,这个国家如今是太后的,你给她揽利益,她会谢你?她的哥哥,如今大权在握的左相,会谢你?你帮着他们下了女真的面子,与宋朝皇帝闹翻,他们只有鼓掌叫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