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啊……”赵世再叫他。
赵琮回神:“别撒娇。”
“陛下喜欢我这样,我才这般的呀。”赵世还委屈上了,赵琮正要说他没有,赵世又说起其他事儿,“陛下,明日咱们便回开封吧?”
“不成。”
“身上的伤没事儿。”
“怎能没事,你不能坐马车!”
“那就不坐马车呗,附近就有码头,我自个儿走去,直接坐船,到船上,我趴着就是。近来汴河水平稳得很。”
“不成”赵琮还不同意。
赵世伸手,用手掌覆盖他的手:“回吧,还有许多事儿要做。”
赵琮叹气,事发至今,终于有心情与赵世说一说那日的事:“这回来洛阳,实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多的事,当真多事之春。”
“陛下不高兴?”
赵琮点头,人都伤成这样儿了,还发生了太多计划外的事,他如何高兴?
赵世却笑道:“我高兴得很哪。”
“别闹。”赵琮拉拉他的手,将他的手握在手中,有些低落地说:“不知这回又是谁要朕死。”
“不是孙家。”
“自然,但孙家定要死。朕也有个怀疑。”
赵世将头歪在赵琮的肩膀上,不在意地说:“陛下怀疑姜家与孙家联手?还是孙姜两家起了内讧?”
“有诸多怀疑。想刺杀朕的人有许多,西夏、辽国皇帝,哪个不愿朕早死?”赵琮说得坦然。
赵世听到耳中却有些苦涩,尽管赵琮的十六岁已远去,他还记得当年眼睁睁看赵琮将死时的心绪,幸好当年的他及时出手。他闭眼,轻声道:“陛下,有我在,我一定会护着你的。”不管还有多少人要赵琮死,他都会好好护着。
赵琮好笑:“朕又不怕,只是他国之人,自顾不暇,压根分不出时间害朕,且他们还未厉害到如此地步。其余的人,朕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便是这两家。”
“既不是孙家,那就是姜家?”
赵琮笑:“谁知道呢。”他虽笑,眼中却全是寒光。
“陛下,其实从遇到江谦开始,一切便显得过于巧合。”
赵琮思索一会儿,摇头:“决计不是江家,他家绵延数年,到底如何,连前朝史书中也多有提及,最会趋利避害。这回怕是真的巧合,如若害朕之人筹谋得再缜密些,也不至于此。怕是也未想到朕竟会留在洛阳,更去了江家锦园,觉着机会难得,才临时决定如此行事。成了,朕便死。不成,也能拖孙家下水。”
“是以更要回开封,咱们,好,好,查。”赵世虽还靠在赵琮身上,宛如一只撒娇的慵懒白毛猫儿,说出来的字儿,却是一个比一个的冷。
两日之后,赵琮等人启程回开封。
这两日间,孙太后昏昏沉沉,醒来也是迷糊,睡着时也常带惊慌,皆是孙筱毓陪她。王姑姑是陪她来洛阳的,只是搜查孙家时,念及王姑姑也是孙太后从孙家带来的,安全起见,将她一并带去搜查。
赵琮自然不记得此人,反而是赵世问了句:“太后身边那位王姑姑在何处?”
福禄一愣,回道:“郎君,她跟孙家女使关在一处呢。”
“她是太后的女官,带她回吧。”
“是。”福禄也不多问,立刻应下。赵世原本在福宁殿的地位就非凡,如今已是继承人,福禄更是不会多话,且陛下在一旁并不反驳,他即刻便去将王姑姑提出来。王姑姑被关在柴房里头,再出来身上满是恶臭味,福禄嫌弃地先令人带她去洗干净。
她则是抱着福禄的大腿,急道:“福大官,娘娘,我们娘娘如何了?!”她被关时,总有人来审讯,她也才知道他们弄错了!陛下压根就没事儿!虽说因此事,孙家的确已倒,目的已算达到,她还不觉痛快。但她又联系不到赵从德,压根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