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此事不合规矩,臣不写!”
赵琮笑,再看其他几位副相,他们面上与钱商一样坚决。
没人愿意背这个也许要被后世百般痛骂的罪名。
是以才说,他当这皇帝有何意义?他无意独裁,但这种关键时刻却无人可用的境况令他无比失望。
他笑着笑着,面上的笑容再度变为冷笑。
直到忽然有一人出声:“陛下,学生愿写。”
赵琮往声源看去,江谦抬头看他,面色坚毅,再道:“陛下,学生曾下场科考,考中进士,本要外放,因母亲过世丁忧在家,往后再未为官,但身上是有功名的,二甲第十名。”
他没想到这位风流郎君的面上也能有这般表情,更未想到一直躲着的江家愿意站出来,他干脆点头,直接定下差事:“江谦入翰林,为知制诰。”
“谢过陛下。”
“写诏书去。”
“是!”江谦心中默念三回“趋利避害”,这是他们江家祖训。此时,他站出来,做这样的事,便是最佳的趋利避害。否则他们江家经刺杀一事,尽管清清白白,也总要沾上污点,毁了祖宗清名。唯有此刻他们江家再得重用,才能洗去污点。他当个几年官,借故再度赋闲在家便是。
他们不敢写的诏书,他敢写!
他心中稳当,起身随福禄到桌边替陛下写诏书。
钱商等人还要再开口劝。
赵琮不悦道:“噤言。”
“……”众人便真的不敢再说话。
内室中的气氛,古怪极了,且也绷得紧极了。
立继承人这事儿实在太过突然,赵宗宁一时半会儿也未反应过来。但她向来最听赵琮的,她也是最快反应过来的,她看向赵琮,赵琮朝她安抚一笑,她渐渐放下心来。
江谦很快写好诏书,为赵琮通读一遍,众人听到最末一句“知制诰江谦书册”,都还有些怔愣。
往常,陛下虽强硬,面上却还是绵软的。
这一回,竟连面上情也无有了。
这荒唐诏书竟然就真的写成了!
他们还拦不了!
大宋文官地位高,在场的都是高官,陛下向来与他们有商有量。他们也从未尝过这种滋味儿,一时之间心中百转千回。
赵琮看了诏书,点头,再朝福禄看一眼。
福禄直接取来他随身带的御宝,在诏书上印下他赵琮的印。
这下,真的已成定局。
房中当真寂静一片。
赵琮接过诏书,暂且放到床边,先打破寂静:“朕只伤了手,世替朕挡过一劫。今日若不醒,便将身死。”
“……”在场之人更不知该如何是好,原本都以为陛下出了事儿,急急来到此处,陛下好端端的!却忽然要立继承人,立下继承人便罢了,这人的生命却岌岌可危!这到底算是个什么事儿啊?!谁也不知道陛下是个什么想法!
赵琮也终于起笑容:“都跪着吧,跪到他醒来为止。”
他们也无话可说,这位十一郎君原本便不比寻常,如今诏书已立,往后陛下过世,他就是皇帝,名正言顺。
他们皆老实跪着。
赵琮心中一直烧着的火,终于灭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