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出来的灯光便也偏红,将赵琮本就玉白色的脸庞照得更为莹润。
他的手指在月光与斑斓的灯光下似乎都在淡淡地泛着光。
赵琮连着看了三个方向,第三个方向,恰好对着他。赵世吓得立刻就要躲,却已来不及,但也没事儿。因赵琮并未看到他,赵琮的眼中只有灯与月亮。
看罢,他才低头,笑着不知又说了些什么,卖灯的小娘子连连点头。
染陶这才重新为他戴上风帽,赵琮未再拒绝,反而是提着灯,往他走来。
他立即避到了灯架后,眼睁睁地看着低头看灯的赵琮经过他。
经过他时,染陶小声道:“郎君不能那样对着风口呢,风可大了。”
赵琮笑道:“无碍。”
无碍
时隔五年,再次见到赵琮,也再次听到赵琮的声音。
是这样的猝不及防。
可他的声音依然是那般云淡风轻,仿佛无论世事如何都扰不到他。
他望着赵琮他们离去的方向出神。
“三郎!”洇墨推了推他。
他回过神来。
“三郎,你怎么了?!”洇墨不解,“是身子有哪处不适?”
赵世摇头。
“那”
“你去吧,买灯去。”
他们俩之所以去而复返,正是因洇墨想买那盏锦鲤灯,谁又能想到,一回头便看到了赵琮。
洇墨叹气:“婢子就想买那盏锦鲤灯呀,买不成了,被人买走了,婢子方才见着了!不过是位俊俏郎君,买去便买去吧!”
洇墨的声音将他渐渐拉回神,他再度自嘲地笑,其实五年未见,他早就与从前长得不一样。从前他还比赵琮矮了一头,如今不知高去了多少。如今的他,即便站在赵琮面前,赵琮怕是也认不出他来。
他有什么好怕的。
话虽这么说,他却还是不由又往方才的地方走去。
卖灯的小娘子见他去而复回,好奇道:“这位郎君是要?”
“方才那人给你的金锞子。”
“啊?”小娘子不解。
赵世伸手,洇墨将一个五十两的金元宝放到他手上,赵世递出去:“换那几个金锞子。”
“……”
“不够?”
洇墨直接将一包金子递到他手里,赵世再全递出去。
“……”
“还不够?”赵世回身看洇墨,洇墨也无奈,身上仅带了一只荷包而已,她从头上拔下金簪,赵世正要接过去。
小娘子回过神来:“多少我都不换的!”她气鼓鼓道,“这位郎君长得俊俏得紧,脾性却是特别怪,根本不能与方才的郎君相比!这是那位郎君给我买花儿戴的金子!是他的心意!多少我都不换的!”她手上甚至开始拾起摊子来,她不卖灯了,这就家去。
赵世眼睛一眯,又动杀心,杀了,金锞子就是他的。
洇墨是看着他长大的,十分了解他,见他这副模样,赶紧拉住他,小声道:“三郎,咱们明日便要回去的。您还要不要隐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