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大朝会这天,家中男人们早早就一同去了宫中,不仅仅是世子妃出的嫡子,妾侍们所出的庶子也全跟着去了。
她又想到了自己的儿子,不就落下泪来,哭道:“我的廷儿啊!不知在宋州吃什么苦,若廷儿在,他也定要去宫中参加大朝会的啊!”她读书少,出身也不高,不知其中弯弯道道,倒也不敢恨陛下,只是恨赵十一与单娘子,想到就恨,“我生下廷儿,便是府中最得宠的!世子请立我为侧妃,世子妃还亲自见我,赏我一套累丝葫芦嵌红宝头面。世子妃还道,等我的廷儿长大,让哥哥们带他念书、骑马。谁知道,世子偏偏又从府外头带回来了她!世子在她屋里一个月都没出来!”
她咬牙:“我生儿子,她也生儿子!原本我的廷儿是世子最小的儿子才是,是最受宠的幺儿,偏她生了最小的!我令人造谣她生的不是世子的种,世子果然不喜。谁能想到,过了十年,她竟然还能翻身!”
她的丫鬟赶紧劝道:“娘子,她即便生了儿子又如何,是个呆子呀!”
徐侧妃得意,可得意了不过几息又拉下脸:“呆子如今翻了身,被陛下当作眼珠子疼!这个小崽子自小就阴狠,上回在宫里,一定是他陷害我的廷儿!”说到痛处,她又大哭起来,“我的廷儿啊”
直到外头小丫鬟进来:“娘子,燕窝粥好了,您吃些吧。”
徐侧妃哪儿还有胃口吃这些个?儿子被送走了,权柄也落到那个贱人手里,世子又护着贱人,她生不如死。
贴身丫鬟接过瓷碗,想劝她吃几口,低头一看碗,惊呼一声。
“怎么了?”徐侧妃看她。
丫鬟强笑着要将碗起来,并道:“没什么,没什么。”
徐侧妃如今十分敏感,立即道:“到底是什么东西!难不成那贱人要下毒害我?!给我看!”
丫鬟只好将碗递到她跟前。
她一看,眼前便是一花,那燕窝的毛竟一点儿也没挑!好好的一碗燕窝粥,平白恶心起来,浮在上头的均是绒毛!只看一眼,眼花过后,徐侧妃便干呕起来。碗也从她手中落到地上,响起清脆的碎裂声。
徐侧妃扶着丫鬟的手,缓了许久才平息下来,问那个送粥来的面生小丫鬟:“这粥是哪来的!”
小丫鬟立刻跪到地上:“娘子,婢子什么也不知道啊!婢子什么也不知道!”
“你既这么说,便是有事情瞒着我!给我打她!”
“是!”徐侧妃的丫鬟上前就去甩她的耳光。
小丫鬟抽抽搭搭地,肿着一张脸,到底把前因后果都给招了。
徐侧妃气坏了,怒道:“这个贱人!趁世子不在家,便糟蹋我!她一个妾侍,竟敢糟蹋我?!世子若真喜欢她,怎不给她请立侧妃?!”
下头跪着的小丫鬟赶紧讨好道:“娘子,您是侧妃,她是什么身份呀?外头卖炊饼的,还嫁过一回人,这样的,谁敢去请立?世子喜爱的,只有您!”
贴身丫鬟立即道:“正是!这个贱人!得不到世子的爱重,便敢使这些阴损的招数!娘子该好好教训她,要她知道妾侍与侧妃的天差之别!”
“哼!”徐侧妃冷笑,“这个不干净的贱人,竟敢糟蹋我,我今日一定要好好教她规矩!”
赵十一正在殿中用早膳,吃得慢条斯理,忽然就有小太监急匆匆从外跑进来。
茶喜皱眉:“怎么了这是?”
“小郎君!东华门处有个女使,称是单娘子身边儿的丫鬟,说单娘子被郡王府的侧妃娘子处罚,要您赶紧回去一趟呢!”
茶喜大惊:“世子妃不管?”
“小的不知啊!”
赵十一立即起身,茶喜叫住他:“小郎君!等陛下回来,查清楚了是什么事才好说。”
“那是我娘。”赵十一只说了这四个字。
茶喜眼圈一红,是啊,那是小郎君的娘。赵十一回身便往外走去,吉利又在院中喂鸽子,见他出来,给他行了一礼。赵十一抬头看了眼空中的鸽子,问吉利:“如今多少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