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竹清叹气。
魏郡王府家也难以入睡,赵廷在宫中犯了这等大错。魏郡王连夜令人将赵廷送去宋州,那处有魏郡王府的庄子。徐侧妃不顾脸面,哭喊着从后院跑至前头,拽着马车不肯放手。
王府下人哪里敢去拉侧妃?
一向好面子的魏郡王大怒:“给本王将她拖下去!!若不听,连她一同送走!!”
“王爷,王爷,妾身就廷儿这么一个儿子啊,王爷,他也是您的孙儿,您饶了廷儿吧!”徐侧妃连连磕头,见无用,又去抱住赵从德的大腿,哭道,“世子,您帮廷儿求求情,他才十三岁啊世子!”
赵从德向来是个吊儿郎当的人,此刻却低头,看着徐侧妃,冷冷道:“要么你陪你儿子同去,我只当王府从未有过你们mǔ_zǐ二人,将来然儿出嫁也由世子妃来操持。要么,你老老实实回后院,继续当你的徐侧妃,管理王府后院。”
“世子!!!”徐侧妃痛哭出声,身子立刻便软了下来,瘫在地上。
赵从德手一挥,几个大力的嬷嬷将她抬回后院。
“去吧!”魏郡王喝了一声。
赶车之人将马车赶出王府,早已昏过去的赵廷还不知,他这一去,便是多年未能归。
魏郡王与赵从德同站在院中,两人皆不言语。
十五的月亮当真是十分圆,却照得王府下人个个心慌慌。
良久之后,魏郡王出声道:“我还能活几年?你便好自为之吧。”
“父亲”
“这才是开始。陛下许以宗室官职、差事,往后宗室只会愈加对他死心塌地。”
“他若将官职全许出去,哪儿还有他的事?”赵从德还有些不屑,他以为赵琮此举十分糊涂。
魏郡王笑,难得不带不屑,也不带冷漠,而是平缓的笑,他道:“我们都被陛下骗了啊!”
“儿子不信,定是有人教他!他如今正宠那钱淑妃,淑妃的父亲可是钱商。”
“罢了,到底如何,你且看他日后行事吧。只是,往后,于他而言,魏郡王府再无任何恩情。你若是个聪明的,当多去宫中看看小十一。”
“父亲。”
魏郡王未再言语,转身离去。
除他们外,惠郡王家,承忠侯家,以及其他宗室家,全都在思量。家家几乎点灯到天明。
搅乱这一池春水的赵琮本人,也失眠了。
他终究还是担心侧殿的那位小朋友,他又从床上坐起,只着亵衣,披上披风,福禄举着宫灯,染陶扶他,一起往侧殿去。
茶喜今日也守着,见他过来,立即行礼,小声道:“陛下来了。”
“他睡下没?”
“睡了。”
赵琮上前,伸手拨开幔帐,往床上的赵十一看了眼,手臂上包扎的布巾太过显眼。小脸也肿了两块,往常那么俊俏的一张脸,肿成了小包子。
这赵廷下手也太狠了!就那么放他回去,真是便宜了那个小兔崽子!但不放又如何?魏郡王在他最不得势的时候,虽藏有许多私心,却的确帮过他几回。他总不能真不顾魏郡王的脸面,况且这事儿,终究是两个孩子打架,他真要往大了去办,也得被人议论,对小十一也并不好。
毕竟小十一终究还是魏郡王府的人,闹大了便是兄弟相残,这里到底是规矩大过天的皇宫。
也罢,这回之后,魏郡王的情,他也还完了。魏郡王当初利用小十一这个小孩子的事,他也还记得呢,往后当寻常宗室看即可。
他会对小十一更好。
赵琮叹了口气,放下幔帐要走。
赵十一却突然睁开了眼睛,与他对视。
赵琮小声道:“朕来看看你,你接着睡。”
赵十一却伸手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