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缘山觉得今天的黎容很有些娇惯的意思,他不明就里。两人许久没见面,这会儿人愿意朝他撒娇耍赖,他也不去管这些,心情甚好地把袖口挽起来,拿热毛巾擦了擦手,慢条斯理地说:“我给你剥。”
说着,真就亲手剥了一尾虾肉,塞进黎容嘴里:“饿不着你。”
黎容不说话了,就在旁边看着白缘山给他剥虾。他动作很利索,手指修长有力,剥起虾来快得很,几乎不带停顿的,但总比黎容自己胡吃海塞来得慢。
剥了有小半盘,白缘山才把菜转回来,黎容已经过了最初的那个饿劲儿,吃饭速度回到了正常状态,白缘山便不再管他,干脆给他把剩下的虾剥完,起身去卫生间洗手。
折腾这半天,他几乎没怎么吃。
黎容低头咬筷子头,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情绪。
最后父子两个剩了有小半的菜,只有那一道白灼虾吃完了。黎容望着还剩一半的烤乳猪叹气:“要是厨娘在,这个还可以带回去煮粥。”
白缘山瞧他一眼,说:“带回去就是了。”
“你做啊?”
白缘山没应声,只管叫人打包。
黎容便拿眼睛瞅他,不确定一样,白缘山懒得理他,说:“回家。”
吃了一顿饭,父子两个相处起来总算不再像最初那样僵硬,说来是很奇妙的一件事情,但对于某些人来说,即使有着无法消弭的冲突,对彼此的亲近依旧跟刻进骨子里一样。
回去的路上,黎容不知不觉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白缘山一路开得安稳,直到把车滑进自家车库,黎容还没醒。白缘山侧身瞧了他好一会儿,下车绕到另一边去抱他。
今晚连一点月色都没有,黑得格外彻底,好在白缘山的夜间视力是经过特别训练的,比常人要敏锐得多,抱着黎容往屋里走,一点磕绊都不带有的,还能腾出一只手来开门。
黎容整个人挂在白缘山的怀里,这一点动静让他不安地蹭了一下,白缘山侧过脸去亲亲他,他便仿佛受到安抚似的,立刻又沉浸到熟悉的气息中,酣酣地睡过去了。
结果清晨醒来,还不到五点,脑子里却清醒得一点儿刚睡醒的意思都没有。黎容干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过会儿起身,慢吞吞地溜到主卧门口,犹疑了一会儿,仍是小心翼翼推了门进去。直到看见床上的的确确躺了个人,黎容脑子里纷杂的情绪才安静下来,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转身又静静地退出去。
在他关上门之后,白缘山状若无意地换了换姿势。
这会儿,黎容才觉得自己是真的清醒了,回到自己房里洗了个澡,换身干净的居家服,窝在床上拿个ipad戳戳划划的,显得有些兴致勃勃。
页面上全是关于煮粥的各种知识,黎容认认真真看了好几条,内容都大同小异,心想,这也没什么难的嘛。
他夹着ipad跑到楼下厨房去,把昨夜打包的半副乳猪拿出来,打量半天,觉得大有可为。
等白缘山按照自己平时的作息起了床,下楼下到一半儿,就闻到了香气。他不动声色地站到厨房门口,里头一片混乱,黎容正背对着他尝粥,似乎因为太急了被烫着了舌头,嘶了一声儿。
白缘山又转到餐厅里去,提高声音喊黎容的名字,黎容立刻应一声:“等一会儿!”跟着又说:“您先在餐厅坐一会儿。”
黎容端着粥出来,白缘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