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缘山的声音勾勾绕绕:“你怎么知道我没偷?”
那个偷字怎么听怎么意有所指,黎容顿时不说话了,管家就在旁边,替自家主子解释:“咳,容少,那个车是我拿回来的。”
黎容咬着下唇,拿牙锋往下磨,满心怨火,根本听不进去。
白缘山在后头道:“别咬嘴巴。”跟他看见了一样。这个毛病自他发现起就开始纠,不管用,平时便罢了,心里一魔怔还是要犯。
黎容一凛,下意识松了嘴。这口气他太熟悉了,简直要形成条件反射。
03
白缘山还要检查他:“说话。”
黎容没敢继续咬嘴巴,但也不想这样轻易被白缘山拿捏,嘴巴闭得紧紧的。
管家在一旁和稀泥:“没咬着呢。”
白缘山闻言立刻向前探身,瞬间把黎容的椅背放下来,黎容一点儿没防备,吓得一声惊呼,转眼就被白缘山拎到后头去按在腿上教训:“反了你了?”
黎容刚才那一瞬间吓得魂都快没了,连滚带爬从白缘山怀里挣出来,离他远远地坐着。白缘山只要能看到人,也不管他,任他在一边生闷气。管家把车开出黎容熟悉的区域他都没发现,下了车才反应过来。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他的声音紧绷,薄而尖锐,再用力一点恐怕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他觉得白缘山疯了,竟然叫管家开车带他们来酒店!
白缘山接过管家的给的手提袋,拎他进去。黎容不敢挣扎,怕更引人注目,狠掐白缘山的手心,使劲儿往后拽他:“我不进去,你脑子不正常,你是个疯子!”
过会儿又哀哀戚戚地求他:“回家不行吗,我们回家好不好?……爸爸?”他已经很少在正常情况下喊他爸爸,只有被欺负得狠了,便什么都不记得,不管不顾地捡最趁口的称呼来求饶,求得白缘山内心隐秘的欲`望一下子爆发出来,只想把这个宝贝牢牢抓在手里,日日亵玩。在他们之间,这个词早染上暧昧不清的颜色,一出口就是禁忌。黎容是清楚的,他是故意的,他就是在向他暗示,向他求饶,拙劣而羞耻,但他别无他法。
白缘山一下捏紧他作怪的手,不准他再掐:“今天晚上这里有一场寿宴。”
黎容迷迷茫地抬眼看他,白缘山道:“我是带你来参加寿宴的。衣服都带好了,待会找个房间换上。”他把手里宽宽大大的纸袋往上提一提。
为了彻底地安抚黎容,他又说:“你是我儿子,没人会多想。”
黎容终于安心,被白缘山牵着进去,也不问他为什么突然之间带自己来参加什么寿宴,就像他不问白缘山带他去哪儿一样。
他并没有意识到白缘山情绪上的不正常,那种压制之后的冷静,爆发前的平和,他只是有一些微微的紧张,这来路不明的紧张甚至使他下意识地贴白缘山更紧。他完全不去思考,细心向他解释,这哪会是白缘山做的事情,除非要哄得他赶快入套。
即使到了这一步,他全心全意信赖的唯一的人,还是白缘山,只有白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