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接触最多的,始终是安德烈,其次是欧丽娅。
他教导那个孩子说话、写字,如何表达属于这个国家的语言,看着那个孩子一笔一画的在纸上将安德烈和爱德曼并排写下。
说实话,爱德曼不聪明,别人一两遍就能学会的东西,他需要学上五六遍,甚至更多,也只能稍微理解一些。
但安德烈从来不觉得不耐烦,他一遍一遍的教导着那个孩子看着他紧锁的眉头,看着他抿紧的嘴唇,看着他面对这个国家时茫然又委屈的神色一切的不耐,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闲暇时,他也会牵着那孩子的离开加百里涅,在附近的街道漫无目的闲逛。
卖水果的老婆婆第一次满脸笑意的递过来一个柑橘的时候,爱德曼先是一愣,在他的催促下才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满脸通红的低声用不太熟悉的意大利语说了声谢谢。
他记得,那时,那孩子眼里,盛满了明亮的笑意,像是璀璨的阳光,被丰女神洒在了眼眸中。
后来……他就记不太清了,像是加百里涅出了什么事,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总之,爱德曼被彭格列那边接了回去,他和他再见面的时候,男孩,已经长成了少年。
轮廓俊秀柔和,那双眸子,依旧是盛满了阳光。
“好久不见,爱德曼。”他微笑,“你还记得我吗。”
少年凝视着他,眼里的茫然渐渐被惊喜取代,“……安……安德烈!”
之后,他时不时会把爱德曼接到加百里涅住一段时间,彭格列那些家伙纵然再不情愿,面对少年不解的疑问,却也无可奈何。
然后忽然有一天,他发现了少年的变化。
他沾了血。
彭格列那群家伙,居然让爱德曼沾了血。
他们怎么敢?!
心中猛然掀起的仿若滔天巨浪般的愤怒,直接吞噬了他的理智,他直接冲到了彭格列,揪着giotto的领子想要质问。
但是giotto那双温和平静宛若天空的蓝眸注视着他,无视他的近乎扭曲的愤怒,轻声问道,“你在生什么气?”
如同一盆冷水,直接泼了下来。
对啊,他在生什么气?
生活在西西里,生活在他们这些人身边,沾血这种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他为什么要生气?
他颓然松了手,低着头,撑着宽大的桌子不说话。
他一直对自己说,他把爱德曼当成学生当成弟弟当成孩子,可是到最后,所有的心里建设,就这么轻易的哄然倒塌。
“安德烈,你还好吗?”giotto整理好衣襟,表情依旧平静温和。
“不好。”
“我也不好。”giotto说道,“我之前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你对爱德曼,居然也是这样的意思。”
“你的直觉一向很好。”他冷笑。
“是的,所以我更不敢相信。”彭格列初代指指脑袋,笑容终于维持不住平静,转而变的有些无奈,“我的直觉一直告诉我,你对爱德曼,早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是……我亲爱的安德烈,你居然是个恋)童癖?”
“……”
对于这些事情,所有人都瞒着爱德曼,哪怕最肆意妄为的戴蒙,也只是似是而非的说一些似真似假的话那样龌龊的心思,怎么敢说出口?
所以他们自以为小心翼翼的维持着的平衡,然而那种平衡,实则脆弱的不堪一击。
从孩子心性的蓝宝开始,他们一个接一个,谋划着,合用各的方式,陆续的,向少年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