銮铃身子一震,便只埋头抱紧李墨兮,她把脸贴在李墨兮湿漉漉的脸上,执拗道:“我知道他没死。”
萧华这才猛然惊出一句:“皇上如何会在萧府?”
林雁白神情虚软,这才瘫跪在雨地里:“我偷偷带他来的。”
萧悟知銮铃难产之后,便不能见冷水,这雨势又大,这才猛地上前也去拉銮铃,却是压抑着发抖的声音,竭力耐心道:“铃儿,你不能让皇上被雨这么淋着,诸葛青玉在宫里,得赶紧送皇上去宫里看看。”
“诸葛青玉?!”銮铃蓦地便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眼中泛出光,她抓住萧悟的衣袖,急切地追问:“诸葛青玉医术很高,能起死回生对不对?”
说到“起死回生”四个字,銮铃自己便猛然呆住。痛苦若万箭穿心。雨势铺天盖地。
把所有宫女内侍都遣了出去,銮铃跪在床边,独自替李墨兮更衣。先把李墨兮脸上的雨水擦干,再擦头发,伺候人的活儿,难得銮铃做的认真而仔细。
然后手伸到他腰际。她手指顿了顿,看向浑然不觉的李墨兮,看了他半响,忍不住蹙眉轻问:“你怎么不反抗?你不是说脱衣服是男人的事吗?”
等了片刻,李墨兮还是不理她。
銮铃缓缓回目光,抿着嘴角笑了笑:“我知道你累了。”
她说着去解他腰间的荷包,那荷包不是她做的那只,怕是随着那只还给她的金铃铛,一起换掉了。荷包里放着一个鼓囊囊的东西,銮铃取出来看,竟是那只白玉瓶,就是狐妖君旷留给她,又被她还给李墨兮那只白玉瓶。
他把金铃还给她,却悄悄留着这只白玉瓶……
苍天哪!銮铃再也忍不住,攥紧白玉瓶扑在李墨兮怀中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毁天灭地。
寝殿外悄然无声候着许多人,听到寝殿内的哭声,都沉默地垂着脸,谁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只有炸雷,疯了一样,一个接一个,炸响在大明宫低垂的上空,亦是毁天灭地。
直到夜深,寝殿内再无声音,煦王才猛然起身,大步进了寝殿。他再出来,怀中便抱着哭昏过去的銮铃。
皇帝驾崩的消息,像天上不肯停歇的滚滚雷声一样,震惊了整个长安。长安被大雨淹没。雨瓢泼了一夜,天亮时仍没有变小的意思,所有人都木然无法回神,长安的百姓们也都各自缩在家中,被这沉闷的雨势逼得呼吸艰难。
昨夜除了被风杀死的安庆宗,萧府中的宋晴柔自缢。
李墨兮换了干净的衣裳安安静静躺在那里。銮铃也换了干干净净的衣裳,头发倾散着,只抱膝坐在窗下,傻呆呆望着窗外白茫茫的雨势。虽是白天,可天地间仍是暗沉沉的。
李墨兮一躺便是悄无声息的一天一夜,銮铃醒来之后便坐在这里,也是悄无声息一整天。
紫岚抱着啼哭不止的李跪在銮铃脚边,也是哭道:“王妃,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