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蕙眼里本来就有泪,林雁白下手又重,“哇呜”一声便痛得大哭。林雁白打了两下,还是气不打一处来,便又打,怒冲冲道:“我这当舅舅的也得管管了!”
因曾对銮铃怀过那一丝未出口的情意,林雁白很少承认他是当舅舅的。他本来在门外听了听,听李墨兮和李蕙在修复父子情,便准备走的,谁想到李蕙后来话锋一转,开始威逼李墨兮,而李墨兮又不说话,他真是怒从中来。
李墨兮被林雁白的动作惊呆,想要说话,可是胸口处一口气缓不过来,周身动也动不了。却是小珠儿从门外冲进来,猛然抢走李蕙抱紧,惊怒地瞪着林雁白:“你敢打蕙儿!!!”
李蕙登时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缩在小珠儿怀里哭得喘不过气儿,林雁白这才清醒了些,朝李蕙拱了拱手,没好气道:“臣失礼了。不过,他毕竟是你父亲,你怎么能这样对他说话!读了这么多书,基本的礼仪道德懂不懂?”
“是他做了错事!”李蕙哭得喉头发哽,人却硬气得很。林雁白冷哼:“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对与错!”
云心雨心都缩在门外,一时没看住李,便见李虽一脸困惑,但也跑到李蕙身旁,跪坐在地上,两眼一闭,泪如涌泉哭得十分伤心。林雁白看的目瞪口呆,但见这俩孩子一个个哭得小脸通红,便也梗得说不出话,简直就是人间惨剧。
李墨兮此时才动了动僵住的手指,低哑出声:“都别吵了。”他扶着椅子起身,开始脚步还不大稳,走到他们面前时,人已稳当当了,他俯身把李蕙从小珠儿怀里拉出来,却是凝眉朝林雁白道:“你们怎么来了?”
李蕙猛然把李墨兮的手甩开,眼中有泪有恨。李墨兮苍白地抿紧唇角,便又去抱李,李有样学样,也把李墨兮推开。李墨兮整个人便杵在那儿。
林雁白又要发怒,小珠儿已抢在他动手之前,开口埋怨李蕙:“蕙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哥哥?”
李蕙咬紧嘴唇,猛然转身便跑了出去。李便也小跑着跟了出去,嘴里叫道:“哥哥等等儿!”
“……”林雁白想开口说话,李墨兮已转过身背对着他们,无力道:“你们出去,让我自己静一静。”
小珠儿见他身子摇晃不稳,想扶他一把,林雁白抬手拉住她,把她拉了出去。偏小珠儿又想起林雁白竟打了李蕙,冷冷瞪了他一眼,径自甩手追了出去。
林雁白长叹一声,只得也跟了出去。
公孙邈正兴高采烈准备着他的七十大寿,不想夜里忽而被人绑出了他养老的府邸。他自问一生难得做亏心事,却总是遇到这种事来。那绑他的人倒也不坏,只是神情焦急,说有很重要的病人。出了公孙府,那人把蒙脸的黑巾摘下来,却不陌生。
等他辗转来到那病人的榻前,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更是唬白了脸,这病人……他也不陌生。
公孙邈老腿一软,便想跪下行礼,林雁白已不耐道:“老先生不必多礼,皇上的身子要紧。”
林雁白真是无语了,今天下午,等他教训完李蕙和李,再回来想宽慰李墨兮,发现李墨兮已倒在床上,整张脸都憋得发青,不省人事了。风只擅长用毒解毒,对治病救人却也没有法子。当下请了几个大夫来,都说这病症不好医治,风只得趁月黑风高再度请公孙邈出山。
公孙邈胆战心惊替李墨兮诊脉,又仔细看李墨兮的脸色,忙把随身带着的药匣子打开。他兀自忙碌,风还算镇定,替公孙邈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