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站着,便斜倚在一旁的榻上,眼神也有些怀疑:“他能用她换了十万军马,说明在他心里,这皇位才是最重要的。”
“属下不这么以为。”风冽蓦然出声。
风冽向来很少说话,更少在主人说话的时候插话,他这么一出声,李亨和安禄山的目光不由都投向他。李亨道:“说下去。”
“都夏王虽然爱天下,却也不是薄情寡义的人,属下跟在他身旁时日已久,深谙他对此女也是真心。他若知道这女子在咱们手中,一定阵脚大乱。”顿了顿,风冽又道:“不过都夏王惯于隐忍,他便是心中慌乱,面子上也必定安然无恙。”
李亨眉色一松:“依你之见……”
“属下以为,殿下和安将军原本所定计策,已是上上策。”
安禄山本还怀疑风冽,可见风冽如约把銮铃带到洛阳,昨夜也在銮铃面前承认他是李亨的人,此刻又把李墨兮的老底儿给揭了。不由信他信了九成。李亨亦然。
和风冽一起走出议事的大厅,眼见所有人都走远,李亨才意味深长道:“本王知道你也喜欢那女人。”
风冽寂静无语,身影却微僵。
“你放心,事成之后,本王便把她赐给你。”李亨温和地笑了笑,拍拍风冽的肩膀。他说罢,缓步消失在宫阙深处,身影渐渐被黑暗吞没。
风冽目视李亨走远,转身,向銮铃所住的寝殿走去。
他走了许久,又有人从黑暗中走出来。那人悄无声息掠向安禄山的寝殿,低声禀报。安禄山听了,冷冷自语:“这女人还真是抢手!可那李亨似乎忘了,他曾答应要把那女人给本帅的!”
銮铃所居大殿为夏日避暑所设,终年不见阳光,潮湿阴凉。当下虽是春日,可一进来便是透骨的沉寒。风冽自外面而入,被这寒意一侵,兀自皱了皱眉。他见銮铃又睡了,便把手中提的食盒放到一旁的桌上。
走近床前,才发现銮铃脸色通红,整个人却怕冷似的,蜷缩在被子里。
听说銮铃病了,李亨本待不理会,可想到风冽,他又看一眼安禄山,见安禄山不做声,便道:“找个大夫吧。”
大夫是随行的军医,替銮铃诊完脉,皱眉半响,才道:“这位夫人,体质虚弱,似是受了寒。”
“什么叫似是?”风冽凝眉道。
“嗨,卑职随军多年,治的多是男子的刀剑之伤,对女子这些虚软之症实则不甚了解。”那军医说罢,擦了擦头上的汗,小心翼翼道:“不过,卑职觉得这位夫人,似是有喜脉。脉象很弱,日子不会太久……卑职实在不能断定。”
李亨和安禄山原本远远侯在一旁,此时才都竖起耳朵。
风冽心头一震,看了眼床上兀自昏迷的銮铃,诸葛青玉曾亲自诊断,说銮铃无法生育,连萧华也亲口说过。如何竟会是喜脉?他扫了那军医一眼,凝眉不语。
那军医被风冽质疑的眼神一扫,深深垂了头。
倒是李亨站起身,命那军医下去,又朝风冽道:“本王再命人请位大夫来。”
“多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