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照在长安城上空,天气甚好。
虽说武惠妃过世已有了七八日,整个长安城内依然一片静悄悄的,歌舞笙箫也都被禁止,似是少了往日那份喧哗热闹。那马车经过一处巷子口,巷子口的角落本坐着一个老汉,肩上搭着白布褡裢,手边放着两捆红艳艳的冰糖葫芦,此刻从地上一跃而起,奔着那马车跑过来。
风冽及时勒马刹车。那老汉气喘吁吁停在马车旁,出声问:“公子怎么没来拿你们的糖葫芦?老汉等了好几日。”
马车内先是一静,继而銮铃道:“那日有事便没过来。剩下的,我们今日拿走。”
那老汉闻言舒了口气,擦擦头上的汗,一叠声道:“好好好,我这就去给拿过来。”
却不防老汉的摊前正有两个姑娘要买冰糖葫芦,正等的不耐,一转眸看见跟在老汉身后的风冽。眼神都是一亮。
“哼!又是你!”
“哟!风公子!”
两个姑娘齐齐出声,说出的话却截然不同。把那老汉抱冰糖葫芦的手吓得都一哆嗦。
却是这两个姑娘,一个模样娇俏,年纪尚幼,穿着五霓裳群,花艳艳地往当街一站,十分抢眼。另一个却是素妆淡抹,然体态婀娜,颦笑间媚姿天成。
风冽瞧见那骄横的林染衣,面色一变,心中不寒而栗,伸手抱了那两捆糖葫芦就要走,衣袖已被那林染衣一把抓住。林染衣明眸瞪着他,愤愤道:“好霸道的人,为何你把所有的糖葫芦都拿走?”
那老汉忙上来劝解:“小姐,这位公子花钱买了老汉的”
“胡说,我没见他给你银子!”林染衣劈头吼了那老汉一句,又复瞪着风冽:“再者,你出了多少钱,我要把所有的都买回来!”
“不卖。”风冽铁青着脸要把林染衣的手挣开。
林染衣身侧的那素衣淡妆的女子却是容容,因了武惠妃过世,全城缟素,所以连她们这些烟花女子也不能艳妆出行。当然,花满楼老板娘的宝贝儿林染衣除外。
此时,容容掩唇一笑,插了句:“染衣妹妹,你哪儿来这么大火气?”林染衣嘴角一翘,仍死死抓住风冽的衣袖不放,惊讶道:“容容姐姐不觉此人很让人厌恶么?”
那容容不答,反而笑嘻嘻望着风冽难看的脸色,柔声细语道:“清歌公子可是好些日子没来咱们花满楼了?不知近日都在忙些什么?”
那老汉一听风冽去逛花满楼,两眼一抬,登时对风冽刮目相看。风冽愈加尴尬,冷冷喝句:“放手!”
被风冽的语调吓了一跳,林染衣心里害怕,手上却愈抓愈紧:“哼,我才不怕你呢!”
“好了好了,风公子给我家宝贝吃两串不就得了?”瞧出风冽脸色不佳,容容忙地出声调和,这林染衣要是磕碰了半点儿,花妈妈头一个就得把她的皮给剥了。
风冽沉着脸还未说话,竹已跳下马车,快步走近。那容容瞧见竹,便柔情似水地唤了声:“哟,小公子。”
竹面上盈盈的笑意一滞,有些发窘,只是硬着头皮道:“我家公子说了,两位姑娘拿走一捆,带回去给楼里的姑娘们解解馋吧。”
“真的?”林染衣不可置信地望一眼竹,竹点点头。她又看风冽,风冽抬手把一捆冰糖葫芦扔在她手中,转身便向马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