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阳光隐入暗云,一些零星的雪花,今年的第一场新雪慢慢飘落。
隔着窗子,望着李墨兮幽远寂静在落雪中的背影,銮铃心口一阵揪痛,像是很熟悉的场景,仿佛哪里见过。然而究竟哪里见过。她想不到。
她只是忍受不了他这样的孤拔清绝。
解释么?要解释什么?她在他心中,到底又算什么?
地上的雪薄薄一层,天黑的时候,雪停了,宫灯耀出昏黄的光,把整个院子和雪色都照的,带上一股迷离的朦胧。銮铃服过药,早早地睡了,李墨兮才回来。
他一身的寒意并没有立刻进去看銮铃,在暖炉旁把自己烘了半响,烘热了才悄声走进寝殿。寝殿内放了两个赤金暖炉,暖洋洋的,只角落点着一盏灯,光线也不太亮。不过,他还是一眼看到偎在銮铃身边的小小人儿。
李蕙暖暖地睡在她身边。
木从角落里站起身,悄声行了礼,便要过去抱走李蕙。李墨兮凝眉道:“外面这么冷,当心着凉,今晚就让蕙儿睡在这儿。明儿直接让他睡在他殿里。”
因为那药有安眠的作用,銮铃睡得极沉,只是眉梢微凝,似是并不情愿。李墨兮远远望了她片刻,才悄声走近,冷不防他一走近,李蕙就睁开了眼。
瞧见李墨兮,李蕙登时站起,扑到李墨兮怀里,一个字儿没说,大眼里泪兀自“吧嗒”“吧嗒”往外落。李墨兮惊了一跳,又怕李蕙着凉,忙把李蕙往怀里拉了拉。
“怎么了?”李墨兮轻问。
李蕙嘟着嘴,委屈地只是掉泪。
李墨兮一腔幽怨登时烟消云散,化作满怀柔软,他抚了抚李蕙满是泪的小脸,禁不住又问:“蕙儿不舒服么?”
李蕙摇头,水样迷蒙的大眼望着李墨兮,无辜地哽咽:“蕙儿没有让美美抱抱,为何小弟弟还是不高兴了,让美美一直睡着,美美不肯理蕙儿了……呜呜……”
“……”
李墨兮心头一颤,下意识抱紧李蕙,眸光却落在依旧沉沉睡着的銮铃身上。为何?究竟为何会成了现在这副情形?他不禁想起那日早晨,她喝下那碗粥时快乐的神情。
可她又为何与那煦王纠缠不清?
随着天气转寒,那些异国王子使臣陆续离开归国,煦王又走了,偌大的温泉宫一时便冷清不少。
这日,唐玄宗召忠王,寿王还有李墨兮在光华殿议事,御驾准备回长安。寿王这几日甚少说话,只是形在神散地坐在那儿。李墨兮也总是出神,便很沉默。唯有忠王一切如常,不时说出一些他自己的看法。
正说话间,却是有人急急忙忙奔进殿内,扑跪在地:“启奏皇,皇上!”
唐玄宗笑容一敛:“何事如此慌张?”
“李鸿诸人前日行至绛州龙门时,遭人追杀,一行人失散,现今下落不明!”那侍卫说着,战战兢兢,头已不敢抬起。
金殿上唐玄宗几乎在刹那间拍案而起,原本默然的李墨兮也刹那抬眸盯着那侍卫。寿王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