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了他开的方子,觉得如何?”
“不愧是当朝名医,属下以为公孙太医的方子开的很好。”风不敢看李墨兮,小心回答,他有些汗颜:“属下力所不及。”
虽然是奉李墨兮之命,但昨日銮铃喝的那莲子羹中的“怀珠无瑕”却是他放的。他在“御林堂”中学习奇门异术时,师父曾提到过这种神奇的药,女子服食后,遇酒,便会身体不适,产生诸如呕吐恶心乏力的病症,便像是身怀有孕一般。但书中记载,女子若适度服食此药,只要歇息几日便会好转,对身体无碍。然,昨日到今日銮铃那副惨白虚弱的样子,可不像是传说中的无碍。所以他胆战心惊,生怕李墨兮一怒之下……
而昨晚到今日,李墨兮一心担忧着銮铃,像是还没想起来要拿他是问。
缓缓,李墨兮吐出一句,“你到底年轻,医术自然不及他,不能操之过急。”
“属下,多谢王爷不怪罪之恩!”风陡然松了口气,迟疑了下,他又安慰道:“属下觉得王爷也无需太多担忧,这症状总要几日才会减轻。”
“竹今儿是怎么了?”李墨兮仿佛随意岔开了话题。风忙道:“近日天气转寒,她身子本就弱,昨夜似是又着了凉,有些发热,王妃便命她卧床休息。”
李墨兮眉峰一挑,徐徐又问:“风冽可有去看她?”
心噗通一跳,风终于悄悄抹了一把汗,这风冽也太不小心,和竹的事怎么让王爷给知道了……他只得硬着头皮道:“去看了一次,不过很快便出来,并没有其他事。”
说罢,风就想打自己一个嘴巴子,这话真多余,真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銮铃心中其实也是想在床上躺一会儿的,但为了和李墨兮赌气,她执意要跟萧悟出来走走。当下被风一吹,头里便晕晕沉沉的。萧悟瞧见她这副样子,无语到无话可说,他叹着气扶她到一处亭子内坐下,柔声道:“身子最重要,你何苦跟墨兮过不去?”
“我很好。”銮铃要强地打起神,四处一看,这里颇为偏僻,她一时倒看不出这是哪里。萧悟见銮铃疑惑,面上陡然有几分为难,他搓了搓手,才艰难道:“煦王想见见你,这儿离拂风殿不远。”
銮铃一怔,下一刻诧异地盯着萧悟,又下一刻,站起身便要走。见銮铃站也站不稳,萧悟登时一慌,劝慰道:“是哥哥不好,不该把你带到这儿来,你别动气……只是,你为何这样不喜煦王?”
萧悟问着,一脸不解。若不是銮铃这么执意反抗煦王,引起了煦王的兴趣,煦王这次也未必执意要见她。他们二人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
銮铃手撑在冰凉的石桌上,身子微微僵住,她侧脸避开萧悟探究的注视,却不防看到煦王一袭白衣,正缓缓走近。天已是冷了,而他一身白衣走在晴光下,却温润如初,没有一丝萧瑟之感。
莫名酸楚,銮铃扶着石桌坐下,她转开目光不再看那李珩。她真不想在她这么狼狈的时候再见到他。
萧悟退到亭子一角,朝銮铃道:“哥哥就在一旁,有事叫我。”他说着,看一眼走进亭中的煦王,便叹息一声快步走了出去。亭子掩映在花木深处,一个拐弯,便看不见了。萧悟不远不近地侯在一旁,仰头望着湛碧清冷的天宇。
风冰冷的吹过他的脸颊,带起丝丝疼痛。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这样为难,兄弟与知己,他两个都不想伤害,然而,他终究还是再次伤害了李墨兮。
銮铃只梳着简单的发髻,穿着素色暗纹的小夹袄,外面披着素雅的披风。因为病着,脸色雪白,一眼看上去十分单薄柔弱。而她眼神冷淡,嘴角抿紧,是深重的疏离。陡然便有了一种生硬之感。
煦王在她身侧站定,温润的眼眸望着她,见她始终不肯看他第二眼,终于笑了笑,眸底苍白的黯然一闪即逝,他温声道:“让萧悟把你带出来,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想再看看你这一去江南,还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銮铃缩在披风中的手拳紧。没有说话。
“呵,时辰不早了,我们马上便启程。”煦王自顾笑句,忽而把手伸到銮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