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而强势,李墨兮是一贯如此的。
这样的亲吻于銮铃而言是毫无美感毫无幸福的,只是无尽的屈辱,化作胸间的悲凉和恶心。銮铃动不了,便任由李墨兮作为,只是噙在眼里的那些泪慢慢滚落。一滴一滴落在美的织锦上,溅碎了绝望。
她的手无力地抓紧李墨兮身上冰冷的衣物,仿佛也把他抱得紧紧。
远远立在大殿一处黑暗中的唐玄宗见到这一幕,他缓缓转身,悄然离去。
察觉到唐玄宗远去,李墨兮绷紧的神情才陡然一松,他的唇慢慢放开銮铃,手臂仍紧紧环住她。他近近地,默不作声望着銮铃,惨白的脸色,绝望的幽怨,还有透明的泪水。銮铃秀眉一挑,要把他推开,李墨兮不许。
无声相持,銮铃终是败下阵,她无力也无心和他对抗。他爱演什么戏就演什么戏吧,她能配合就配合,配合不了就拉倒,想着,却是漫天漫地的绝望。无边的绝望,选择了这样一个人,她怎能不绝望?
苦笑,銮铃慢慢合上眼,把脸埋在李墨兮怀中。
温暖的胸膛,仿佛从来都是这样,不会因过去未来而改变,不会因他怀里的人而改变,更不会因为她是萧銮铃,不会因为她爱他而改变!
手下用力,銮铃狠狠揪住李墨兮的衣裳,那光滑名贵的衣料在她指间皱成一团,她的手指无力惨白而颤抖。从来没有这样恨,入唐以来发生了这样多的事,从来没有这样恨他,让她到头来都是一场空空。
绝望的尽头便是恨吗?
这样肃冷到结霜的秋夜,让她即使是在李墨兮怀中,仍是冷得浑身打颤。李墨兮……李墨兮……銮铃咬紧嘴唇不发出声音,泪却把李墨兮胸前的衣裳打湿,冰冰凉一大片。而那冷看似寻常,却直直流到了他心头。
让他也止不住清寒,他只得用力,努力把銮铃揉得更紧。他的脸色近乎雪白,眼神也惶惑,唇角用力抿着近乎锋刃,仿佛周身泛着冰凉。许久,才轻轻道:“原谅我。”
銮铃一直是睡着的,竹把她打点好了,才退出寝殿。她出来时,李墨兮仍是不远不近地立在床边望着銮铃,都一个晚上了,总是这副不浓不淡欲言又止的样子。
竹走出思玄殿,她想去看看风冽。
已是深秋,只等那一场雪来便要入冬,这温泉宫的月色也很是清冷,莫名一股肃杀。风冽果然没睡,他正倚在一处僻静的假山后面,手间把玩一支纤细的竹箫。
深冷的风徐徐吹过,他却仿佛毫无所觉,仍是那么低着头,翻来覆去望着手中的箫,认真而入神。直到竹走的很近,他才蓦然回神,不动声色把竹箫放到身后,然后他回头,看见了竹。
像是没看到他藏箫的动作一般,竹露出一个笑:“还不睡么?在这里做什么?”风冽转过脸不去看竹晶亮的眼眸,只道:“出来走走。”
“那……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能让我瞧瞧么?”竹又笑笑,好奇地往他身后看。没想到她会这么主动,风冽登时避闪不及,只得把箫拿出来。
那竹箫在月光下清透翠绿,泛着幽幽的光泽。
做工很细,一定是用心做的。竹细细看了一会儿,忽然仰起脸看向风冽,期盼道:“……能不能送给我?”
风冽又一怔,随即眉峰不可察觉地蹙了下,他又看一眼竹手中的箫,为难道:“我再做一支给你吧,这一支……不可以。”
竹颊上笑容一僵,随即又化开,她恋恋不舍地把箫还给风冽,轻快道:“那我要比这个更好的!”
“嗯,好。”风冽接过箫,手上用力握在指间。却是竹似是想到什么,从腰间荷包里取出一串珠子,说是一串,只有青碧色的小小三颗,被一根红绳穿在一起,珠子下面便是闪着金光的黄色穗子,这么一眼望过去,绿莹莹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