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般,整日都困结在她的身上不能自拔,作为朋友,似乎太过了些。
他该敛敛了。
所以,她和这煦王到底怎样一回事,他……该不该心去管呢?他到底要把她怎么样呢?
李墨兮一时杵在那儿,失神了。
却是武香盈见銮铃神色为难,眼中有了得意,她轻飘飘道:“此刻景美人佳,都夏王妃为何这般迟疑?是不给皇上面子?还是皇上今日这番家宴让王妃没有诗情画意?”
銮铃闻言一笑,她抬眸看向武香盈:“看来武姑娘对銮铃的心事颇为了解,銮铃此刻心中已成诗一首,劳烦武姑娘写出来吧?”
武香盈冷不防銮铃会反驳,登时缩回寿王身边不敢出声了。銮铃款款走至书案前,雪白的纸笺,上好的笔墨已然备好。御用的东西,自然极好。
案前水波细细,天边一抹夕光,光晕沉凝。銮铃静思片刻,淡然提笔。清眸微动,仿佛噙了太息池迷烟水波,菊花台灿烂幽香。她一身素白,发髻高绾,利落清瘦,偏又说不出的慵懒闲逸,风姿炫然。当真是从天而降一妙人。
笔尖细墨,点滴我心。诗云: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
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笔下一气呵成,到后来墨汁渐尽,笔力微弱。銮铃皓腕微滞,神思却飘远了。莫道不销魂。
墨……道不销魂。
她笔端一,慵慵掷笔,也不管墨汁淋漓,径自后退一步,离开了案前。
唐玄宗本就立在案旁,銮铃写一句,他惊一句,到最后便讶然无语了。
饶是煦王本就知道銮铃诗才非常,此刻也惊得无言。其他几位王爷都不想这都夏王妃竟有这般诗才,这大唐上下出色的文人不少,他们也都结交了不少,然能用词写出这样极品佳作的,他们倒尚未见过。
乃至武香盈张大了嘴,盯着銮铃:“你,你,你真的会作诗?”
武香盈一出声,倒把李墨兮惊醒,他下意识看向銮铃。恰逢銮铃眸光轻然落在李墨兮面上,两人眸光一触,銮铃淡淡垂首,向唐玄宗道:“銮铃告退。”
唐玄宗并未答话,倒是一旁李蕙抓住太子的衣角,高声道:“抱抱,抱抱!”太子一把抱起李蕙,微笑问:“蕙儿也要看诗?”李蕙皱着眉头看着桌上的笔墨,回头问薛恬:“母亲,美美写了什么?”
李蕙这一问,倒把薛恬惊回了神。太子也瞧见薛恬的神情,脸色微变:“恬儿?”
薛恬原本死死盯着銮铃留在案上那一首《醉花阴》,脸色苍白而惊疑,此刻看向銮铃,向来温和的目光说不出的锐利和探究。銮铃心里一虚,她已向李清照鞠躬敬礼了,已向李清照道过歉了,不会被当众戳穿吧?她很不情愿剽窃的,她心里很愧疚的……
然而她心里又一惊,这是在大唐,怎么会有人知道李清照的词?她不由疑惑不定地看向薛恬。却是薛恬看见她的神情,面上却渐渐平静,她几步上前,向唐玄宗尊敬道:“父皇,儿臣也有词一首。”
唐玄宗眸光扫过銮铃,落在薛恬身上,不动声色地点头。登时有内侍上来铺好笔墨。
薛恬平日总给人柔弱温顺,与世无争的感觉,亦不好抛头露面,此刻从容站在案前,淡定清傲,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连太子望着她都有一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