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他可是要委屈死了,他果真什么都不知道。”
“……”竹一噎,回头瞧见风冽转身慢慢走开,眼里的泪也落下来,她就是想冲他发火,发完之后,她自己再伤心一阵子。多亏风冽涵养好,见了她总没什么不同。可他愈是这样,她愈伤心。
“你呀,快点把身子养好,要不然明儿要出去,你又不能跟着,若我有个三长两短,可没人帮你看着我。”銮铃好生劝慰,竹抹了抹泪:“明儿去哪儿?我怎么不知道?”
“你身体这么差,我本不想告诉你”
“你还敢不告诉我!咳咳咳……”
今日是九九重阳节,王维有诗:“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銮铃现在倒是独在异乡,却也无甚人可以思念。
唐玄宗下了帖子,邀请他的儿孙们到菊花台饮菊花酒畅叙幽情,銮铃迷迷糊糊想不通李墨兮和她算是唐玄宗的什么亲戚,但既是李墨兮让她去,她自然不敢不从。
然而,一想到唐玄宗这几个不是好惹的儿子,她就有点替唐玄宗忧心,总不经意想起那些烂俗的穿越小说中常见的情节康熙的几个儿子几龙夺嫡最后夺得伤亡惨重一人黯然得胜。
亲兄弟呀……皇位又不能当饭吃!尤其又想到那淡雅如仙的煦王,銮铃更是烦乱,他到底何时回他的江南?
銮铃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圈,把书本往桌上一丢,叫了句:“儿,咱们走!”木出来应声:“回王妃,时候尚早,王爷也未回来。”
銮铃看一眼午后稍稍偏斜的太阳,笑句:“无妨,我先出去遛遛。让你家王爷回来了自己过去,反正皇上也没要求必须结伴而行。”
不和李墨兮同行,銮铃就有几分轻松自在,若没有这些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一队队侍卫,她沐浴在这秋日胜景里,定然要快活似神仙了,然而到菊花台不过几步路,就已和好几队侍卫擦身而过了。
果然是皇帝出行,不同凡响啊,像她这样地位身份的人,怕是没人想起来去刺杀一番。銮铃微微一笑,便漫步往那菊花台走,还未靠近,一阵香气已扑鼻,远远就望见一片金黄澄黄。
饶是前几日已经见过了,她还是禁不住赞叹,不愧是大唐,连秋天都整的这么有风采,入秋这么久了,整个骊山温泉宫都没有一丝萧瑟颓唐之意,毫不逊色于她所见过的春日胜景。
菊花台上衣衫艳丽的宫女们正步履轻盈地穿梭在菊花中间,花蝴蝶般忙碌地摆着酒盏,一切都秩序井然。
銮铃也无心去打扰,虽说唐玄宗没要求必须夫妻同时报道,但她也不想别出心裁去做这特殊人等,还是等李墨兮来了一起面圣吧。想着,她绕过菊花台,直接来到隐在花丛里的那秋千旁,许久不见,不知这秋千可有想她?
这样久没见,这秋千依然是春天时的模样,被鲜花团团缠绕,仍旧像个花篮一般,銮铃坐上去悠悠晃着,似乎没有不同,可她知道其实物是人非了,过去的永远不可能再回来。
“为何?”花丛外有一个骄横的声音委屈道。
銮铃脚一踩地,秋千登时停住,一时只听得花丛扑簌的风声。又一个温和悦耳的男声徐徐道:“武姑娘,流楚知道你一番好意,只是在下出身寒微,实在配不上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