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的手推开:“还是我来吧,太医说你这回怕是要着凉……是不是身上没力气?”
銮铃点头,她四处瞧一眼这陌生的殿宇,也瞧不见熟悉的面孔,不由又问:“这是在哪儿?”
“在瑶光侧殿。”寿王说着舀了一勺药喂到銮铃唇边。又是中药……銮铃嘴角一撇,本能地转开脸:“真难喝。”寿王瞧见她这副样子,神情略一恍惚,随即笑道:“这点倒是没变,还是怕喝药。”
这话说的轻柔而惆怅,仿佛浓浓宠溺的温情,让人心里那一株小花禁不住就要绽放。
然而,銮铃昏胀的脑子却清了清,此刻寿王和王儿正在艰难时刻,她可不能落井下石。
她笑应:“王爷说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銮铃就是再变化多端,有些终究是不变的。”
寿王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她心里对李墨兮那份情意是不会变的,他知道,他也没有非分之想。只是看到她刚刚那副跳脱的样子,他忍不住想起过去罢了。
寿王回头命人去取蜜饯来,才向她一笑道:“你果然是变化多端,何时学会游水的,倒把我们吓了一跳?只是本来好好的,怎么忽地又掉下去了?”
銮铃揉了揉头,想了片刻,最后摇头道:“不记得了,当时摘了花明明高兴的,后来……后来,脚上似乎被什么缠住一样,身子就往下沉……”
寿王手中汤匙碰在碗壁轻轻一响,他抬眼见銮铃还在苦思冥想,就温声道:“也别想了,这瑶光池水极冷,你又在水里那么久,想是腿上抽筋也未可知。”銮铃想了想觉得有理,便点点头,忽而又问:“我那花儿呢?!”
寿王嗤笑出声:“命都没了,还惦着花。真不知该说你什么。”
銮铃讪讪,轻轻道:“正因是拼了命得来的,所以更珍贵着。”寿王闻言便也沉默……正因是拼了命得来的,所以更珍贵着。李墨兮对她而言,也是拼了命得来的吧。
觉得这样的相对沉默有些怪异,銮铃抓过寿王手中的药碗,咕嘟咕嘟仰头一干而尽。苦啊苦,她喝完后把碗往手边一扔,寿王已眼疾手快塞了一块酸酸甜甜的腌渍梅肉到她嘴里。苦涩终于缓解。
“你身上总有几分男孩子的豪爽,萧悟说那是你跟他久了的缘故。”寿王望着她微笑。
提到萧悟,銮铃心境也开阔了不少,嘴角有了些笑容。见她喜欢说萧悟的事,寿王便顺着她,两人你来我往又说了几句,寿王打量她累了,就起身道:“你再睡会儿吧。”
“那……你和儿呢?”銮铃忍来忍去,还是没忍住。
寿王面上一闪而过黯然,才淡淡微笑:“儿真把你当姐妹,说话又直来直去,你别和她计较。”
銮铃见寿王这副神情,不由着急道:“你明明是真的喜欢她,怎么就不跟她说呢?不必顾忌我,我没关系的!”
“……与你无关,是我自己摇摆不定。”寿王轻然叹息,他回身望着她:“你休息吧,我过会儿再来看你。”
銮铃瞧一眼黑沉的窗外,撑着要下床:“我还是回去吧,儿呢?”
寿王把她按回去:“你躺着吧,不妨事,我自会向墨兮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