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刚刚是哪位姐姐在弹琵琶?”銮铃望着那“妙音琵琶”,朗声笑问。那白纱幔帐里,一个柔软的声音飘出:“奴家怜三妙。”
“多谢。”銮铃冲那白纱幔帐一点头,又看向诸人:“三妙姑娘琵琶动人,在下不才,愿作词一首,以供大家赏玩。”
那书生读书颇为自负,听竟挑衅到他的领域,猛然瞪着銮铃,像是不可置信,最后冷冷一笑:“你若做的出来,我便学鸡叫三声,此后再不以读书人自称!”
“这位哥哥发誓发的狠了些,在下定当尽力。”銮铃一笑,重又看一眼那“妙音琵琶”,才自得地慢慢吟道:
“小怜初上琵琶弦。弹破碧云天。
分明绣阁幽恨,都向曲中传。
肤莹玉,鬓梳蝉。
绮窗前。素蛾今夜,故故随人,似斗婵娟。”
唐朝诗风颇盛,“词”的格调虽已基本形成,但仍不成熟,所以文人很少涉猎。当下见銮铃应时应景,信手拈来,连那些不通文墨的粗豪嫖客都瞪圆了眼。
那书生更是双眼通红,手指颤抖地指向銮铃,可不等銮铃有所表示,他周围的人都气势汹汹地看过来,其中一人喝道:“你输了。”
那书生手一抖,深垂了头,果然低低学了三声鸡叫。大厅里顿时嗤嘲阵阵,那书生一甩手,在众人的注视下,惭愧地快步离开。在他就要走出大门时,銮铃缓缓道:“这位公子不必不做读书人,只是应做好读书人的本分,刻苦读书,这样的地方还是少过来。”
那书生脸色愈红,逃也似地从花满楼消失。却是那“妙音琵琶”中的女子忽而问:“公子如何知晓奴家‘肤莹玉,鬓梳蝉’?”銮铃嘴角一扬,笑容佻脱:“闻声识人,姑娘琵琶软媚,语声娇柔,定然是个雪肤花貌、蝉髻翩跹的妙人儿。”
銮铃笑语未落,寂静的大厅二楼上突然走下一个红妆婀娜的女子。那女子年逾不惑,却风韵犹然,美艳无双,她徐徐走下来,所到之处诸人无不自动让开,她一径儿上了高台来到銮铃面前。
“小生这厢有礼了。”銮铃缓缓作揖。
那女子嘴角媚笑轻勾,美目灼灼,若脉脉含了春情的少女一般,只不做声打量銮铃,片刻,才幽幽道:“公子是来砸我花飞卿的场子么?”
这花飞卿说话时眼神微冷,带着胁迫,却仍是千娇百媚,偏又不让你觉得俗艳,只是让你心怦怦跳得厉害,像是小辫子被她抓在手里似的。銮铃暗暗攥紧了手,闹了这么半天,终于把正主儿引出来了。
“花姐姐误会了,小生只是想让花姐姐卖小生个面子。”
“哼,你想借我的场子招揽客人?”花飞卿轻轻一哼,若有深意道:“我这花满楼从不让外人做生意。”
这花飞卿是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