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苦笑,她这两年一直生活低调,不被人瞩目,今天可是风光够了。说不定以后还得风光下去。
而其他人,眼见李墨兮和銮铃这么和谐的在一起,尤其李墨兮一口一个“王妃”,叫的那么自然,仿佛曾经那些刀剑伤痕不存在似的,还真有些摸不透李墨兮心里的想法。
李墨兮却毫不顾忌那些人的想法,不着边际地和萧嵩说话,萧嵩一面毕恭毕敬地回答,一面擦头上的汗,李墨兮今天肯带銮铃回来,已是给足萧家面子,他已是万分感激了。
銮铃见一家子人的心神都围着李墨兮团团转,尤其萧嵩也算是朝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么大把年纪围着这么个小辈一遍一遍地擦汗,就有些看不下去。趁着他们一轮对话结束,銮铃忽而开口,问向众萧家的人:“姐姐呢?”
话一出口,大厅整体一寂,只有院子里闷闷的风声不时吹进来,吹动大厅内的花草摇摇摆摆,发出很细微的声响。下一刻,萧家无数双冰凉的目光便落在銮铃身上。他们好不容易避开这个人,这件事,她偏偏提起,是什么意思?
☆、第十八章
李墨兮脸上的微笑一顿,也看向銮铃。銮铃淡然避开他的探究,嘴角轻笑,他今天肯来不过是为了见萧而已,若不是这萧家里还有个萧,他会这么轻易放过萧家?
“姐姐呢?姐姐怎么没来?”銮铃又问,视线落在萧华手边的宋晴柔身上。宋晴柔勉强笑一笑,“儿今日身子不太舒服。”新昌公主却是冷冷发话:“王妃是不想大家好过么?”
銮铃谁也没理会,好歹她现在也是一王之妃了,只是向站在她手边的琴画和琴书淡声说句:“去把姐姐请过来,就说我想见见她。”
琴画和琴书看一眼新昌公主,又看一眼銮铃,一时为难,倒是李墨兮轻笑一声,望着新昌公主:“姑姑不必动怒,墨兮就想见一见,几句话说清楚,自然也不会再纠缠。”
此话一出,新昌公主一滞,整个大厅的气氛也凝固,刚刚还有一丝微风,现在便只是闷热了。蝉在树上狠命地叫,扯哑了嗓子,十分烦躁。銮铃却是慢慢端起手边的茶喝一口,默然望着众人一个接一个恍然而又惊诧的神情。
很快,厅外明亮的光里,出现一个纤美的身影。萧的脸色有些苍白,神色却决绝,豁出去一般,莫名带着一股悲怆和楚楚动人。
銮铃又端起茶来喝,悄然把脸掩在广袖里,不想看到他们二人相见这一瞬间的惊动。她自己不过是个错误。
萧头也不抬,缓缓走进大厅内,嘴角噙了一抹凄凉的微笑,盈盈就要下拜。李墨兮望着她,眸色幽深,忽而道:“慢着。”萧下拜的身子一顿,似是被骤然出现在耳边的说话声惊得呆了一下。李墨兮苦涩地一笑:“,你抬头看我一眼。”
萧猛地抬眸,看见骤然出现的李墨兮,眼中先是惊喜,下一刻,却是惨白无光,脸上血色一点一滴褪尽。她难以相信地望着他,疑惑着仿佛浑身力气被抽干一样:“绛……李绛……”
李墨兮不说话,只是望着她。他们两人目光胶着在一起,再没有其他任何人,任何事,只有彼此,说不出的难以言喻的惨白,惊诧,苦涩,还有如海相思。
这广袤无边的情绪蔓延,终于影响到大厅里其他人,銮铃放下茶盏,缓缓站起身,露出一个笑容:“我去看看母亲。”她也不知是说给谁听,说罢,在众人各式各样的目光中徐徐离开。广袖长裙一点素雅清静的身影很快在厅外的光芒中消失,萧家的人终于彻底恍然,原来这都夏王突然要娶,并不突然。
小院子草木葱郁茂密,落花枯叶都扫的很干净,安静幽深地仿佛无人居住一样。銮铃悄然进来,谁也没有打扰,独自在秋千上坐了,月白致的翘头履蹬一蹬地,秋千向后一扬,便荡下来,带着她来回轻轻晃,她这么一晃,头上的花瓣就落下,纷纷攘攘,光影零落,是极致清美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