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死的!”銮铃抿唇微笑,默然无语。
竹一颗心快要气炸了,见銮铃仍是笑容不绰,不禁皱眉道:“小姐,你不生气么?”
“原本有些的,但一见你这副样子,我便不生气了。”
“为何?”竹见銮铃不紧不慢的,不知她有什么妙论,不解地问。銮铃慢慢走过去,随手抚摸着一朵洁白的小花,悠悠道:“生气了说明你还在乎,而她们这样的人根本没必要在乎,所以她们说的话左耳进右耳多出,并不往心里去,那还有什么可生气的?”
竹闷声不语。
銮铃见她如此,又低笑着伏在竹耳边道:“终极的鄙视,就是无视她们的存在,不把她们当人看,她们说的话就当是放了一个屁,既然觉得臭,咱们就出来透透气。”
不想向来温雅清绝的銮铃竟说出这样粗俗的话来,竹“啊”了一声,全然陌生地瞪着銮铃,转念却又笑出声,笑着笑着又面红耳赤,总有些不好意思。銮铃见竹笑了,就淡淡别开眼,却是,隔着花木的另一边隐隐传来说话声。
那声音,说的是日语……銮铃吃了一惊,悄悄拨开眼前茂密的树叶,透出一条缝往那边看。只见不远处有一座小木亭,亭中两人相对而坐,竟是在下棋。
一人穿着深绿官服,背对她们,看不清容貌。另一个人却是迎着朝阳,边落子,边笑着说什么。这人是个少年,玉冠束发,绛紫袍衫,容貌英俊,眼眸清冽,此刻挂着微微的笑容,说不出的高贵俊美,气势迫人。
銮铃吃惊,却不是为了这少年的容貌,也不因为这少年漫不经心吐出的竟是日语,和她在大学时讲师所说的古日语一模一样。而是,而是,这少年那一双清冽的眼眸。
清凉中一丝孤寂。仿佛有静静的落雪。
銮铃猛然伸手按住揪痛的心口,艰难地喘了口气,这眼神怎么这样熟悉,是在哪里见过?
竹见銮铃脸色骤变,忙把她扶住:“小姐,你怎么了?”銮铃好半响,才回过神,仍是怔怔望着那少年:“他,他是谁?儿,我之前认识他吗?”
竹也伸着脖子望了一眼,摇摇头道:“他这样的人,咱们怎么可能认识?”
据銮铃所知,这竹一直跟在这古人“萧銮铃”身边的,若竹说不知道,那便是真的不知道了。当下听了竹的话,銮铃略一点头,手却仍是按住心口,仿佛是错过了,或者遗忘了什么。
正此时,少年对面的那人站起身,恭敬地冲他拱了拱手,说出一句话,竟也是日语。銮铃细细辨认,那人说的却是:“大唐棋艺果然湛,晁衡拜服。”那少年也随着起身,并不否认,只说:“还请师父多多指教。”
没有跋扈的张扬,也没有刻意的自矜,那少年自然而然地站在那里,神情举止都极是清淡有礼,可那种大国盛世的气象和尊贵,那种慑人的威仪,还是让銮铃屏住了呼吸。想起那个日本人由衷拜服的话语:“大唐棋艺果然湛,晁衡拜服。”又想到当代的中日格局,一股民族自豪和骄傲升腾,銮铃眼角竟又微微湿润。
她也不知她是怎么了,瞧见这少年,不论是他的孤寂,还是高贵,都觉得十分有好感。莫非她在这貌美如花的春天里怀春了?呵呵,她自嘲一笑,经历了李暖的事,虽然过去两年多了,可她还会动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