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要服徭役,修落胥河堤。”宁可贵无奈道,“前阵子下雨,落胥河差点就缺了口,临近的几个村子的都冒雨去堆河堤了。大伙儿都知道,这落胥河说近不近,说远也是不远。前几年大水灾便是落胥河缺了口,一下子冲掉了好些村子,咱宁左村也是没了好些人。所以,这河堤很重要,一定得修好!”
宁可贵的话音刚落,获此起彼伏一阵哀叹。
田恬拿手指戳了戳站在身边的奚曦:“这落胥河在那儿?”
“西面。”奚曦道。
“远吗?”田恬问。
“走过去要一日。”奚曦道。
田恬的眼睛眨巴了两下,没法想出用走计量的距离。
“放心。”奚曦最受不得田恬朝他眨巴眼睛,便捉着他的小手安抚他。
“这次修河堤,还是老规矩,一家出一个。家里年满十五,不足六十的汉子只有一个的,可以出钱代役,八百文一户。家里有符合条件的汉子,也想要代役的,二千文一户。”宁可贵道。
“嗬!连代役钱都涨了!”
“可不是!去年才一千二百个钱!”……
村民们嘀咕了一阵这代役价钱之后,也没了声响,毕竟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去修吧,那活累就不说了,还得自备干粮。睡觉也没个遮挡的地儿,现下虽是春日了,可春寒料峭,露天睡着可是很容易生病的。而且,修河堤还是挺危险的,一不小心就被浪头卷下去了。有些是家里只有一个汉子,指着田地里耕种,离不得人。有些是家里有好些个汉子,派谁去便是个问题,不派的话,这二千个钱又是个问题。好些家里一年都攒不到这么多钱。
“镇上说了,若是家里有人服役,还有汉子想着赚点钱的,也可以报名,二十文一日。”宁可贵觉得这个价钱该不会有人去的,但秉着将上头的意思完整转达到,还是与乡亲们说了。
“二十文?奚家作坊里干零工还三十文一日呢!”
“就是!”
“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在家多种些菜!”
“可是,落胥河堤一旦有缺口,别说种菜了,怕是家都没了。”
“也是,哎!”……
“好了,大伙儿回家都商量商量,商量好了到我这儿登记一下。”宁可贵道。
村民们叽叽喳喳地散开,田地也不去了,各自回家商量去了。
“大叔……”田恬扯了扯奚曦,“我们是交钱还是服役?”
“交钱。”奚曦道。
“可是,大水冲过来,我们的房子都会被冲掉呢。”田恬道。
“我去服役?”奚曦看着他。
“不行,”田恬抿了抿唇道,“很危险呐。”
“我身手还可以,恬儿不用担心。”奚曦道,眼睛却是暗搓搓地瞟向他。
田恬想起奚曦打死几只野猪的经历,皱了皱眉:“大叔,我有些害怕……”
“恬儿,咱家出钱。”奚曦揽了揽田恬,“我不放心将恬儿一个人留在家里。”
田恬在大义和小我之前盘桓了一会儿,才点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