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悠悠的走到自己的桌案台前。
他如刀锋一样寒凉的目光看似在俯视着面前跪着的臣子,实则在俾睨天下一切众生。
“据这些金果上的铸字判断,应当是……慈恩宫中所出。”
纪连晟一挑眉毛,转过头,正视着他的母后,轻问道:“母后宫中,可有失窃?”
郭太后此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又由于心中的亲情和长久以来操纵皇帝的惯性而显得极不适应,她面色扭曲,一把捂住胸口,嘴巴张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还没等郭太后仓促之间咽下这口惊讶之气,只见从殿外又被皇帝的两个暗卫拖上来了一个人。
郭太后已老,眼神好不容易定睛在那衣衫褴褛的人身上时,她几乎惊叫一声。
“啊”
像是一个莫大的秘密或是耻辱被公布于众一般,除了向来高贵的颜面扫地之外,则是喷涌而来的愤怒和被利器深扎的背叛。
面前的俊美可人儿,不正是她这些天的床上弄臣申合钟么?
“皇帝!这……!这!!!”
郭太后本能的一站而起,厉声呵斥道:“这是哀家宫中的人,你是在怀疑哀家杀了你的皇子?!!”
纪连晟对视着她,他连睫毛动都没动,淡淡道:“怎么会?那也是母后的亲皇孙。”
皇帝和太后当众剑拔弩张,这可是此朝前所未有的戏码,让作壁上观的三位亲王看的心惊肉跳。
“朕只是怀疑,这个奴婢,偷盗了母后的珍宝……母后知不知情?”
纪连晟从上到下,扫了身着华服的郭太后一眼,他在审视她,也在鄙夷她。
这种强烈的抗拒与鄙夷从帝王目光中,洞悉的一览无遗。
“人赃并获,你可有话说?”陈涛喝问。
申合钟听罢疯狂的扑向郭太后,却被身旁侍卫狠狠遏制:“太后……救我……啊……太后!!!救我啊……那些金果……确实是您……赐……”
“闭嘴!”郭太后双目圆瞪怒喝道!
历来禀信颜貌身材即是一切资本的武夫申合钟,何尝见过这种被大梁国五个最具权力权威的人集体碾压的场面?!
他早已慌乱丧胆的不知所措,只能不停的求饶……祈望太后成为那颗唯一闪亮的救星……
可他偏偏愚笨到不明白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很多时候,越当你视一个人为救星,她却偏偏恰好视你为灾星。
当着皇帝与亲王的面,郭太后撇清关系还避之不及,何谈救他?
他们从来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鱼水之欢,那不过是眼过烟云罢了。
谁当真,谁就输了。
纪连翰心中耻笑,面上却不露痕迹,鹬蚌相争,他乐得见此情此景。
纪连晟没有给眼前两人周旋的余地,家丑不可外扬,身为帝王,他已然颜面尽失。
一句话,就为面前这太后宠臣的性命做了定夺。
“据大梁律,偷盗宫中财物,理当示众斩首。但朕念你侍奉太后有功,赐于宫内就地正法。”
皇帝的话刚刚掷地,还未等回音的罅隙,两个暗卫已然将一只直绳套在了申合钟的脖子上,狠狠的向两侧撕扯去。
申合钟的脸瞬间变了颜色,狰狞的彷如鬼刹,他跪在太后的面前,一手伸向她,像是在索讨什么一样,挣扎……再挣扎……
随着他身体的挣扎,那两个暗卫猛的又紧了手中直绳,让那绳子顿时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刃,“嘎”的削断了申合钟的魂魄。
郭太后已吃斋念佛多年,何尝见过如此惊秫怂人的场面,还是自己的情夫,还活生生的发生在了自己的面前。
申合钟咽气时手还伸向自己,保持着最后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