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恩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谁传出的宫廷?这些人居心何在?!有何图谋?!
一连串儿的问题“唰唰”闪过,纪连晟怒斥道:“立即抓捕所有散布谣言者!”
那跪在地上的内臣显然也是老手,他细思了一下,回道:“陛下,您不觉得奇怪?”
奇怪?!呵呵,纪连晟当然觉得奇怪。
他甚至要在胸中呼之欲出一个幕后主使的名字。
但身为帝王,他能这样空口无凭的臆测么?!不能!
甚至,对于纪连翰,他眼下就能翻手至对方于死地么?
以纪连翰手中所掌控的实力,不,现在还不能!
如果真的是他……
无风不起浪,太后若真是没有令人抓住的把柄,想必……清者自清,这风言风语也伤她不及。
可她偏偏!偏偏!……
纪连晟想到此,恼怒至极,厉声呵斥这一干手下去做他们眼下应该做的事。
几个内臣连忙领命去了。
“齐歌!”
皇帝在昭耘殿中高声一喝,已经吓的齐歌顿时散了几分心神,他一直站在门帘外,连忙几步赶了进去。
“打开密室,拿那几卷画。”
纪连晟一声吩咐,显得有些心烦意乱。
齐歌站的远,看不清纪连晟的神情,但这语调中的烦乱他却听的分外清楚。齐歌不敢多言,腰间细拨了拨一串钥匙,拿出其中一把,几步走到书斋的一侧墙壁上,插进钥匙,细细旋转几次。
“咔”壁后的一扇小门显现出来,甬道只容一人大小。
齐歌进到那小门中找寻了一番,约莫眨眼,便抱出了几幅画卷。
他吹了吹那画卷上的浮尘,边际上封存的金箔展现在明艳的灯火之下,灿灿绚逸。
齐歌毕恭毕敬的将那几卷画捧到了纪连晟面前。皇帝面色不佳,让齐歌放下画,便先退出去。
齐歌只得领命。
纪连晟挑亮灯火,一言不发的注视着这面前的几卷尘封的画卷。
它们是长燕宫不多的宫廷御用画师遗存,十多年前,是他亲手将这些画卷从长燕宫挪移了过来。
接着,皇帝亲手用一只启信的玉刀缓缓、缓缓的切过那封卷的金箔。
其中一副画卷十分完好的渐渐推开,展露在他的面前。
画中两人一坐一站,咫尺之间恩爱非常。
不错,正是先皇和常明涟。
画中坐着的俊秀男子,穿着宽大的淡紫色长衣,拖拽至地的衣袂上绣满了白鹤,腹部高高隆起,正是临产时的圆润模样。只见他神态闲静,嘴角眉梢,都淡淡透露着常人所难以企及的幸福和满足。
他一手搭在肩上,扣着先皇的手,一手则轻轻拢在腹上。
先皇英武出尘,耀华如昼,一张成熟干净而棱角分明的脸,在心上人面前只是写满包容和宠溺。
纪连晟一手轻轻摩挲着这画上栩栩如生的两人,像是在想什么,又像是脑中闪过的是阵阵令人发麻的空白。
记忆在时空中扭转,切换,一瞬间,他彷佛又一次抵达在了那一日,正午,母后寝宫的门缝前。
他亲眼看着母后将一包白色的粉末,缓缓的、一点点搅拌进了那金制的御碗汤药之中……
想到这里,纪连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