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册子,草草写下了两句鉴语,扣住一块本该属於慕容钦哲的靛穗银牌,便唤道:“下一个!”
慕容钦哲□□被捣鼓疼痛不已,简单的套上衣衫还来不及系好带子已被请了出去。
院落之间看他出来时和别人的待遇全然不同,登时一片交头接耳,讪笑不断。
“嘿……看他那副狼狈模样……”
“怕是早被人□□了!”
“什麽东西,这皇宫也是他该来的地方?”
慕容钦哲站在屋门旁侧的台阶上,就在这种错落吵杂的境遇里,众目睽睽之下,宁宁静静的将身上的衣带一条条系好。
这是他的尊严,可以用全部生命捍卫的尊严。
第17章第十七章
chapter17
皇宫中的夜,大多数时候都很寂静。尤其是皇上心情不好的时候,那就越发寂静。谁敢出声呢,是不是?
齐歌站在门厅外一直候著,此刻这昭耘殿真是连自己的呼吸都能听的清清楚楚。自从璋王走後,皇上就一直在殿内独自坐著,没有召唤,只是吩咐将今日的晚膳撤了。
皇上和璋王之间明里暗里的较量虽说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眼看著这麽多年都熬了过来,而皇上也算是个心德宽厚的主儿,齐歌总是希望这宫里能太太平平的,起码在他还侍奉皇上的日子里,能太太平平的过得日子就好。
齐歌如此渴望太平,也是有由原的。怪只怪当年长燕宫的那一幕虽说过去了二十多年,却常常还回荡在齐歌的梦里。
午夜梦回惊醒的时候,齐歌总觉得自己愧对了什麽人……
那时候刚刚进宫侍奉不久的他,也才不过十三岁,先帝见他长的清秀,人也机灵,便拨给了皇後的那边去使。之後那段在慈恩宫的日子,郭皇後也并没有薄待他,让他身为守宫太监去贴身侍奉皇子晟。
冬来秋往,齐歌倒是真心喜欢上了这份差事,常常夜里躺在床板上,翘著腿,嘴里含著皇子晟赐给他的新鲜糕点,心想这皇宫之内,也并非像先前乡亲们说的那般冰冷险恶,人心也都不尽然那般狡诈黑暗。
好日子,终归还是有的。
可人怕有错念,只因世事荒唐,处处无常。
谁想大好的四月天,先帝恶疾突至,三日内竟薨於寝宫之中,连身後事都未安排妥当。郭皇後抓住时机,借助著几位重臣的支持,即日便在先帝灵前匆匆使得皇子晟继位。
大梁国乾坤突变,无数人的身家性命悬於当政者的一念之间,而如今幼子继位,大梁国的真正主人一夜之间便成为了郭皇後。
在後宫煎熬多年的郭皇後终於尝试到了权利的滋味。难怪它是世人无休止的追逐,原来只有权利,才能平息怒火,摧毁想要消失的一切。
女人的心是不能在妒恨中生存的,尤其是在爱中的妒恨。
这麽些年了,自从长燕宫的主儿踏进了这清辽城,郭皇後的心便开始生活在彻骨的疼痛和不知止境的撕咬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而她爱的男人,却对此熟视无睹,只当平常。
谁让他更爱的是他,而并非自己?
身为大梁皇宫内唯一男妃,说常明涟万千宠爱在一身一点都不为过,尤其是在他诞育下皇子翰之後,宫里更是传扬著皇上有意立皇子翰为太子的消息。
这本也寻常,遵照大梁国的传统,男妃生育的子嗣血统本就更好,也更有继承大统的资格。
郭皇後曾夜夜无眠的依靠在窗前,看著远处天上长燕宫的灯火明亮一片,想起莫测的未来,想到膝下唯一所出的儿子,心中只觉得无限孤凉。
宫中近来又有喜报,常明涟怕是要再生下第二胎了,这一次,若是公主也到罢了,若再是个皇子……这皇宫内,还有没有她的栖身之处?!
可谁又能料到,天命终究没有薄待她。不过几月之後,一切都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死亡逆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