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睚拗不过,无奈于娘亲的任性,只好带着弟弟和那叫江阿生的货先离开。反正阿邪在这里,左右娘亲不可能会出事。
还震撼于方才的场面,江阿生并没有注意到归麒和岩睚说什么,当他被一个小女孩像拎狗崽子一样拎起来的时候,他不淡定了。
“喂,你做什么?!”
“闭嘴!”岩睚瞥了这白痴一眼,“再嚷嚷就让我弟弟啃了你!”
听到岩睚的话,鬼不妻配合地龇牙,锯齿一般的森森白牙发着寒光。
江阿生立马怂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性命当前,里子都危险了,面子算个啥?
荒城下陷得越来越快,托着归麒的冰莲亦震动得非常厉害,归麒却盘腿坐在上面,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
亓官慕寒到达时,便看到归麒这副样子,不着痕迹地蹙眉,旋即身形极闪,站定在归麒面前。
闻到熟悉的味道,归麒微微一顿,他缓缓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陌生的面孔。陌生的五官,雪白的毛发,看起来很不真实,除了那若有若无的冷香,和那万年不变的表情。
亓官慕寒抬起手,似乎想拨开挡在归麒眼前的那缕头发,但还没碰到,就被归麒一掌拍开。亓官慕寒肉眼可见得呆了一下,他回手,凸起的骨节泛起薄薄的淡红。那张脸依旧淡漠如初,但心中却有一丝不知所措。
这是为何?
“呵!”归麒冷笑,“你跑得够远的。”
亓官慕寒垂下眼帘,淡淡地说:“第八层试炼过了?”
归麒默了:“……”
亓官慕寒又问:“擅自出塔?”
归麒炸毛:“是你先不守承诺!”
亓官慕寒默了:“……”
“师尊无信在先!”归麒目光如炬,语气咄咄逼人,“我为何要守着诺言?”
亓官慕寒忽地冒起火气来,冷声道:“我做事岂是你能指责的?”
“是!我不能!我也不敢!”归麒声音突然提高了点,他又沉默下来,嘲讽般地笑,他轻飘飘地说道,“可我能选择不要你这师尊了!”
“你”亓官慕寒冷眸凝结,薄唇轻启,“找死!”
“呃……”
强烈的窒息感袭来,归麒根本没看见亓官慕寒有任何动作,就被那光洁有力的手掌扼住咽喉,恍惚中,他似乎还能感受到对方的掌心传递过来的温度。
“呵呵~”
他若要杀他,简直不吹灰之力。
他这样的人,本来就不曾奢望过什么,他就像沉溺在污浊的深潭里的蛇,阴暗、冰冷、狠毒……丑陋不堪,他从不渴望救赎,因为他的骨子里,早已腐烂透了。
可是……
【为什么要自以为是地靠近我呢?让我尝到温暖的滋味?让我觉得可以被救赎?】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想杀便杀吧,反正,这条命就是你救下来的。
算命的老头说自己活不过二十岁,或许是一语中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