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归麒是有人设计送到青楼,若不是瓦舍被烧,归麒现在就可能在那里……亓官慕寒一脸寒冰,继续赶路。
天际泛起小片的鱼肚白,那几缕暖暖的橘粉色像没抹匀的胭脂,又似乎已经晕染到了极致。
只睡了极短暂的时间之后,归麒便再睡不着了,他怔愣地望着天空,眼中一片迷离,过了好一阵,他才清醒过来自己是在哪里,要干什么。
炎炎夏日,只有乘早赶路,才会凉爽舒服些。
而且等岩睚依然睡醒,估计能等到明天或着后天去了。
从房顶上跳到地面,归麒在破庙里转悠了一圈,没能找到岩睚的踪影,最后在后面的小河发现了泡在水里的岩睚。
“岩睚,你在做什么?”
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回应。
归麒挑了下眉,他堕下来,随手扯了一根狗尾巴草,捏着草杆,用毛尖去挠岩睚的鼻子。
岩睚耸了耸鼻子,水面掩藏了她的胸脯以下,似乎是鼻子太痒了,她伸出手来摸了摸,归麒这才发现岩睚的手不同于往日。岩睚的手指变得细长了三分之一,手指之间长了一层薄薄的、透明的东西。两条手臂上各长有紫粉色的鳍,发着幽蓝色的哑光。
似乎是被那光闪到了眼睛,归麒手一顿,不小心把草戳到岩睚的眼角,被痛醒的岩睚猛地一惊。
当即,归麒往后退开一条巨大的鱼尾从水中弹出,方向就是朝归麒原本站着的位置,鱼尾带出白色的浪花,在已经露了头的太阳下,闪闪发光。
此时此刻,归麒脑海中难得冒出“惊艳”二字,无关其他,仅是对鲛人这一神秘种族的欣赏。
砰
烟尘滚滚,归麒之前站着的位置已经深深,凹陷,还留下一大片水迹。很难说,这一大尾巴要是吃实在了他还能有没有命在。
“娘亲?”
岩睚打了个呵欠,可算是醒了,睡眼惺忪地瞅着归麒,睫毛上还沾着几颗透明的水珠子。
看着岩睚还没睡醒的小模样,归麒乐了,随手把狗尾巴草扔了,拍拍手,抱着膀子,吊儿郎当地俯视着岩睚,装作没有被岩睚的“暴力”震撼的样子:“怎么睡到这儿来了?”
“外面好热哦。”
岩睚吐着舌头,表情还有些对炎热的天气的不满,她伸手将睫毛上有些挡视线的水珠子擦掉,而已经回到水里的尾巴还轻轻拍了拍水面。
归麒没心没肺地说道:“那你还不快回去?”
留着也没什么用,昨日归麒问岩睚知不知道月城在哪儿,那时候才知道这货从来没出过那座塔,昨儿下山更是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
“我才不要回去!”大尾巴用力拍了拍水面,似乎在述说着主人的不满,“娘亲去哪儿我就去那儿~”
归麒:“……”
总觉得这“娘亲”是叫得越来越顺耳了,更可怕的是他还越听越顺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