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如笙的一句玩笑话,竟然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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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鹤到了沉香坊,就是到了自己的地盘,他翻身下马,迈着不慌不急的步子,让湘娘给他们腾了一间单独靠着观月山的房间,难得清净。
“司公子,今日打扮的这是逢了什么喜事?您这儿后面的这又是哪个相好?”湘娘正坐着翻阅账簿,见司鹤带了个人进来,还以为又是以前哪个楼里的清倌,带来沉香坊喝茶谈心的,便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哎对了你还没来过这儿吧,我带你逛逛!我们走,里面更好看!”司鹤一听这话,连忙拉着季妄怀就往里面跑,生怕季妄怀听了进去,日后在心里坏了他的印象。
等到司鹤拉着季妄怀一路小跑上了二楼,见季妄怀并未说什么,他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个地方不错。”季妄怀取了斗笠,再抬眼,已露出一张清逸的脸来。
“你喜欢就好!”司鹤一听季妄怀称赞了一句沉香坊,心里顿时激动的难以平复,要不是季妄怀还坐在这儿,他早就从窗户跳下去,去观月山跑个两三圈了。“湘娘从月湖引进活水,再在距水底几寸高的地方支起棱柱搭上地板,喂了些鱼苗,透过地缝隙就可以见着这些小鱼了。”
司鹤一说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就是一身干劲儿,季妄怀也不恼,只是细细听他说着,不时地微笑点头,好让司鹤继续说下去。
待到湘娘端了酒菜前来扣门,司鹤才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抱歉啊,一时兴起,说的有点多了……”
“没事,我觉得很有趣。”季妄怀从湘娘手里接过酒杯,给自己和司鹤倒满湘娘专门酿的桂花酒。
“原来是位公子,刚刚小女说的胡话,公子还请勿放在心上。”湘娘见季妄怀取了斗笠,正是一张俊脸,心想或许也是富贵之人,担心刚刚说的话顶撞了这位公子,连忙赔礼道歉。
“不怪你我自己戴了斗笠,你没认出来很正常。”季妄怀笑了笑,半开玩笑道:“只是我倒不知这司少爷平日里还喜欢拈花惹草,极尽风月之事。应该是我该多谢了你,让我对这位司少爷的了解更深一步。”
湘娘见坐在对面的司鹤一张脸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变换花样都快赶上戏班子里变脸的行家了,自知此地不宜久留,连忙了盘子就此退下。
“不不不!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司鹤斟酌着应该如何解释才能让他看上去更无辜更委屈一些。
“你不用对我解释。”季妄怀忍不住笑了,他见司鹤像是一件做错事的小孩儿,委委屈屈地承认错误,心里倒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开玩笑的。”
司鹤连忙放下心来,又听季妄怀道:“不过你如今年龄正好,也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岁数了。”
咱俩半斤八两,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吧……
“不说这个,还早呢。”司鹤叹了口气,这辈子他都别想要个儿子咯。
他举起小酒杯,同季妄怀碰了碰杯沿,说道:“我找那些清倌来沉香坊聊天,是因为我觉得在风月场所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女子,看透看破的东西比谁都多。”
“有些话我不愿意给我爹娘说,也不愿意同简近山他们说,司雁那个木头也听不懂我说话,司鹭是个连闺房都没踏出去的姑娘,自然也不妥。”司鹤自顾自地把玩着手里的白瓷杯,似在诉说一件平淡无奇的事。
“于是你就找她们来陪你聊天?”季妄怀有些发愣,他见司鹤朋友甚多,竟没想到他有心事的时候,居然是找风尘女子替他排忧解难。
“只要有银子,你想说多久,她们就能听多久。”司鹤撑着头,趴在桌上,眼神暗暗无光。“其实也挺好的。”
“若你不嫌弃,今日有什么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