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背后方。
“我们测体温啊,测体温。”路易像带孩子一样把“不听话”的郁峥从身后抓了出来,迅速甩好体温计,手脚笨拙扯着郁峥衣服,耗了好些功夫在让人夹住了体温计的金属柄。
路易把郁峥歪到一边的衣服重新整理好,清空脑海里各种不合时宜的小心思,假装自己心无旁骛。
“我去给你倒水,应该会需要吃药了。”路易重新把人放倒在沙发上,还贴心地拿过一块还没来得及装的抱枕套,轻手轻脚地覆盖住了郁峥眼睛,忍不住还是往郁峥脸上亲了一口,“休息会儿,我等等就回来。”
郁峥没应声,只迟缓地挥了挥手。
路易到回复,这才起身,在郁峥视线看不到的地方紧了紧衣服,一溜烟往厨房窜去。
他觉得当下的他,可能比郁峥还需要喝水。
路易在厨房吹了吹冷风,也不敢磨叽多久,带着水杯就回了客厅,走近才发现不知何时掉到了地上的温度计。
……怕是郁峥病到脱力没夹住,把它滚到了地上。
路易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抠起地上狭长透明的体温计,拿纸巾擦干净后,才重新塞入郁峥的衣服里。
结果当真不容乐观,郁峥体温已经突破三十九度,正在朝着四十度大关迈去。
路易再次升起了带郁峥去医院的念头,但奈何郁峥完全不配合,他只得忧心忡忡地作罢。
路易视线扫过手里的药丸,又看了看郁峥潮红的脸颊,下意识舔了舔上嘴唇。
郁峥虽难受,但还不至于烧糊涂,路易让他吃药,他也尽量配合,没有让路易耗太多时间。
看着郁峥安分吃药,路易心中终究高兴大过于失落。庆幸郁峥没有反感治疗,路易也就睡意全无地守在郁峥身边,十分钟测次体温、五分钟捡次毯子地等着郁峥退烧。
他总觉得郁峥生病这场病来的莫名,似乎不只是因为疲劳过度,或许更是神上的压力。
路易抱着郁峥,一边制止他挣开毯子的动作,一边回想着他刚才的只言片语。
……反复做梦看到医院?
他不可能梦见与他无关的医院,若真这般推理,那看到的医院,十有八九是上辈子出事的那家医院。
路易前些年与战队里的心理师有些交情,或多或少听过创伤性应激障碍这个词。现在再联系到郁峥身上,路易的思路就开始不住了。
“ptsd一般与在经历过生死关头的人有关,是一种可调节的心理障碍。出现概率非常难说,个别主体存在一定的延后,大部分会立刻爆发出来。这些年,部分体验了失败比赛的职业选手身上,在神压力过大的情况下,也会出现类似于ptsd的症状。”心理师当时的措辞很谨慎,“我们非常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心理问题将会严重影响职业选手的发挥,甚至是日常生活。”
路易停止回忆,眼珠一转,视线直勾勾看向怀中人的发旋,神情后悔又怜惜。
都是因为他强行要郁峥加入俱乐部的合作,让他工作压力剧增,线上线下耗了不少气力。生活中从羊城搬到魔都,也一路奔波不停。
他没有注意到郁峥状态上的异常就罢,现在还帮不上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