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公公跟在叶适身边,面上满是担心,张着手臂,面对暴怒的叶适,完全不知该如何劝他?
尚书房内一片狼藉,摔碎的花瓶,胡乱堆在地上的书本,推倒的桌子,倒翻的香炉……
一阵发疯过后,已是没有东西可以再给叶适摔砸,他方停了下来,背倚着书架,身子脱力的下沉,颓然坐在了地上。
黎公公都快急出眼泪了,他担忧的上前,扶着叶适的手臂,想将他拉起来:“陛下,您快起来,地上凉,伤了龙体可怎么好?”
叶适长叹一声,轻声道:“黎公公,朕想喝酒。”
黎公公身子颤了颤,忙劝道:“陛下,明日便是登基大典,您已沐浴斋戒三日,如何还能喝酒啊?”
陛下刚刚登基,尚不服众,明日若被大臣们闻到酒气,那些酸腐的文官们,得写多上谏书上来?且登基大典是要入史书工册的,史官可不顾帝命,如实写就,倘若将永熙帝登基大典身有酒气写进史书里,那可是千古骂名啊。
叶适伸手抹了一把脸,而后道:“可朕就是想喝。”
黎公公忙松开他的手,跪倒在地,额触地面,颤声劝道:“陛下,万万使不得啊,您是皇帝!”
“呵……”叶适一声嗤笑,疲累的伸手揉了揉眼睛:“是啊,我是皇帝。你们都说我是皇帝,所以不跟我走,所以我想做的事都不能做。”
叶适放下手,看着黎公公笑笑,说道:“罢了,你别担心了,朕回去歇息便是。”
黎公公听罢,不仅没有松口气,心中的担忧反而愈甚,今晚看着他喜不及待出去,却宛如打了败仗一般的回来。
他忙起身扶了叶适起来,边往寝殿走,边问道:“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叶适只道:“她不愿嫁我。”
说罢,叶适从黎公公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臂,径直走进了寝殿,在龙榻上躺倒。
黎公公站在寝殿里,一直看着叶适,心头委实不解,这姜小姐,究竟是个怎样的奇女子?连皇后都不愿做?莫不是生了脑疾?皇后,这可是皇后之位啊!
他看着龙榻上的叶适,心疼地摇头叹气,旁人心里难过,还能借酒浇愁,但是陛下,虽有全天下的至尊之位,却连借酒浇愁的权力都没有,还得撑着力,参加明日的登基大典。
黎公公担心叶适,一直在旁守着,直到叶适睡着,他帮叶适脱了靴子,拉过被子给叶适盖好,方才退出寝殿,悄悄喊了几个太监进来,将尚书房重新拾了一遍。
第二日一早,姜灼华便决定启程南下,前往姑苏。
前世就曾听闻江南水乡,美不胜,且还是昆曲的发源地,“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美称,叫她向往已久。
该带的东西和小厮婢女,她在决定离开的时候,就都准备好了,今日直接走就是。
姜灼风和程佩玖,是打算陪姜灼华一同前往的,但是姜重锦婚事在即,所以先只有程佩玖陪她一起走,姜灼风留下陪妹妹成亲,等姜重锦亲事过后,姜灼风再来跟他们会合。
这日一大早,姜府所有人都聚集在耀华堂里。
姜重锦自然是一万个舍不得,哥哥姐姐嫂子,都要走,京城里就剩下她一个人,这叫她如何愿意?
她紧紧抱着姜灼华的手臂,边哭边闹道:“我的亲事可以往后延,等阿姐回来我再成亲,阿姐,你们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姜灼华伸手摸了摸姜重锦的脸颊,而后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