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大唐与西域的丝绸贸易,他控制着五成;而西域运往大唐的葡萄酒、马匹、瑟瑟宝石等,他几乎控制了七成。通过他,不难想象,乌鸦集团的庞大与力量。
财神也是在一个多月前,亲自参加了一次十三黑鸦的ji hui。后来也神奇消失了。
据白老的说法,十三黑鸦每次ji hui,并非到达的都是本人,有时候会是替身。
开始,白老还以为财神只是随商队远行了,但没过久,他却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很快察觉在不到七天的时间里,自己和财神之间的联系,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切断了。虽然还有些金银财富要经过白老入库,但其交割方式却隐隐变得十分陌生,仿佛在源头上发生了什么重大的改变。那种简单、干练的熟悉感很快消失了。一些细节处理上变得毛糙起来。
他悄悄的去财神在终南山的一处秘密据点查探,那是一处阔达二十余亩豪奢的山中别业,那里已经空了。只剩下几处岩穴,连屋舍都被拆毁,砖瓦土石都被运走了,干净的就好像那里从未出过什么宅院一样。”
“哦?竟有这么神通广大的人,不知样貌如何?”
“白老与他打交道二十余年,二十多年来,他的脸始终保持着最初认识时的样子,一个二十来岁的异域贵公子,样貌不丑不美,除了天然的贵气外,并没有什么特点。白老怀疑他常年带着面具,有时候也怀疑,这二十年来,除了替身外,财神本身就不是一个人。但那种独特的温和而又极富力量感的气场,却又让人觉得他就是同一个人。白老判断是不是财神自己出席会议,也是凭借那股熟悉的气场。”
“那不知从乌鸦处缴来的财富如何?”郭暧嬉笑问。
“自然十分可观。几年来,大唐战事不断,可以补上这些年军费的亏空了。只不过,还是有一个庞大的缺口,空在那里。应该是被财神带走了。至于带到了哪里,白老也不得而知。”
“恩,有了这些钱,总算解得燃眉之急。安禄山兵发长安的时候,有传言说皇宫中的财富都被高仙芝散去激励将士了,也有说是被安禄山掠走了。朝廷府库内虚的很。老皇爷派永王李璘到南方各地筹集军饷,似乎并不顺利。对了,十三黑鸦,还有一个呢?”
“这个人么,是一名西域胡僧,虽然他经常不无夸张的讲述自己在吐蕃的影响力,但据白老判断他应该是一名突厥人。”
这名胡僧,名义上是乌鸦五当家的,听他话里话外似乎自己在西域也建起了一宗势力,并不真正把自己当做乌鸦的一份子。平日里的行径也颇为骄狂,更是弃乌鸦律令于不顾,不以代号行走,只许众人称呼他宝象法王。而且他好像对这个称号很是在意,如果有谁叫错了,便要遭他一顿拳脚的。奈何此人身形干瘦、面容枯猥,实在与宝象法王这个宏大的称谓相去甚远,以至于免不了人有在背地偷偷的取笑。很多人怀疑他根本就是个假冒的法王,冒他人之名而已。
据乌鸦在吐蕃的眼线传言,吐蕃境内扎卜楞寺里,确实有一位宝象法王,但传言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闭关修行了。
所以那名突厥僧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大家也不得而知了。只是在一个秘密集团之内,谁的过去都不那么重要,大家也就随他意,叫他宝象法王罢了。
宝象法王每年至少有三五个月时间在西域度过,这倒也和他在西域有秘密势力相吻合。他很少参与乌鸦集团的内部行动,平日ji hui,也很少表发意见,大多时间都是在自己专修的一处僧堂里生活起居、念经礼佛。也甚少与人交往。
白老对他最深刻的记忆,莫过于安禄山发动兵变之前,一次十三黑鸦的ji hui上,宝象法王极力主张应当趁机举事,好与安禄山的判断呼应,一举颠覆大唐。
他第一个发言,本以为自己的主张定会得到一片喝彩,甚至情绪都有些激动。
不料那个东瀛人,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坚称大唐国力雄厚,兵强马壮,此时举事只会饮恨败果,绝非良策。
宝象法王听了,很是不屑,当场反唇相讥,骂那东瀛人国小力微,自是与吐蕃天国不能比,他的意见不看听从。当即又把话锋引向松下风和羽归林。在他看来,松下风和羽归林断不会反对他的意见。
殊料,松下风和羽归林竟然同样驳斥了他的意见。宝象法王勃然大怒,当场拍碎了议事的桌案,愤然离席。
也是在一个多月前,一次十三黑鸦的秘密会议上,宝象法王对着众人不无嘲讽的数落了一番,大意是指他们当初未曾采纳自己的意见,不仅失却了先机,还落得今天的地步。
当时的白老,并没有理解他嘴里所谓“今天的地步”是什么意思。
但那之后,宝象法王也毁掉了自己的僧堂,回吐蕃去了。他是堂而皇之走的。
“东瀛人,财神,西域胡僧,都是在一个月前发生的变故,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白老有交代么?”
“没有。乌鸦集团组织严密,白老主要负责金银入库和内部的银钱流通,其它的事情几乎不让他参与。不过,据白老的说法,这三个人也是在十三黑鸦里也是享有一定特权的。虽然他们不能直接要求和乌鸦少主见面,但每隔一段时间,乌鸦少主会秘密召见他们一次。白老猜测,应该是乌鸦少主亲自同他们交代了什么,是以生出去后来的变故。”
“乌鸦少主。乌鸦少主。”郭暧兀自呢喃。
“是,乌鸦少主。”鲜于燕随口应和了一句。
就在二人呢喃沉思之际,门外传来七宝的声音。
“宫里来人了,鱼诺海总管大人来访,要见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