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皓白如雪的脚踝,在微弱的烛光里似凝脂白玉泛着微光;自下而上看去,一袭惨白色长裙,配着如瀑黑发,整个人如同来自地府里的怨灵,森然可怖。
然后最让他心悸的,却是女子的那双眼睛。这女子生得不算奇美,然而那双眼睛却如同一个半百老妇般冷酷,透出让人胆寒的寒意,让蜷缩在地面上的他不禁瑟瑟发抖。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开口,声音破碎。
常芸笑了:“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
闻言,男人一愣,立马想起之前见到的身穿寿衣的母亲。可是这房间里,哪里还有母亲的身影?
“是……是你假扮的?”他睁大了眼睛。
“呵,我没那闲工夫。”常芸瞥了他一眼,“你中了我设下的摄魂毒,所以产生了幻象而已。”
这摄魂毒,用料曼陀罗草、小韶子等致幻植物,花了三日时间心研制而成。寻常之人只要闻见了这毒产生的气味,不消一会儿,便能产生以假乱真的幻象,让人直面内心最恐怖的梦魇。
制药的方子是她从陆大伯的信笺看来的,这次,刚好派上了用处。
“不……”男人摇头,“这不可能……我行动秘密,你怎么会知道我会前来刺杀……”
常芸慢慢弯下身子,直直地看向他,眼里是成竹在胸的傲慢:“这要怪,就怪你家主子太耐不住性子了……”
说着,她随意地出手,一束青光闪过,那男人就晕了过去。
这男人永远也想不到的是,老夫人病情有所好转的消息,实际上是她故意透漏出去的风声。她如此这般,目的也是为了引蛇出洞,姑且一搏。
没想到,竟真的被她算准了。
见男人眼神涣散,常芸冷笑一声,坐到了桌前。她悠然地拿起一本医书,仿佛这个男人并不存在一般。
时间流逝,晨曦入室,转眼已日上三竿。秋深走了进来,对这男人的出现毫不意外,而是像拎布袋一般随意地将他从地上拎起,目送着常芸出了房间。
常芸如约来到了老夫人的卧房内。
齐氏和罗家家眷早已在内等候,就连近来公务繁忙的当朝宰相罗振江也听闻此事,下朝之后就赶了回来。
这几日在宰相府里,常芸派了秋深多方打听,倒也知晓了一些事来。这罗振江与齐氏举案齐眉,伉俪情深,相伴已有二十余载。罗振江极其信赖自己的夫人,而齐氏也将府中大小事务办置得妥妥贴贴,实属良妻。
“宰相大人。”常芸低头说道。
罗振江有些不虞地看向常芸。他不是没听说夫人最近又请了一位巫医,也的确从齐氏嘴里了解到这巫医“年纪尚轻”,可他没有想到眼前这立着的,竟然就只是一位瘦削的半大姑娘!
纵使再信任齐氏,此时他的心中也是有了气。
“说吧,”他开口,声音里透着冷意,“时间到了,母亲怎么还没醒来?”
今天他回来一看,母亲仍然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哪里有半点之前所说的病情好转。
没等常芸回话,齐氏就劝慰道:“老爷,常姑娘虽然年轻,段位也不甚突出,但到底是救下余家小女的‘神手巫医’,她说能行,便是一定能行的。”
说到这里,她便转头看向了常芸。
常芸不由冷笑。这话说的……
“夫人言过了。老夫人用药之后没有好转,的确是我的过失,辜负了夫人的信任,我很惭愧。不过”她话锋一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