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故人

「所以说，丹先生之前很厉害吗？一定是的，看那个黑噜噜的家伙，一下子就认出你了。」

回程的路上，斐代尔依旧吱吱喳喳的，像只过度吵杂的雀鸟，在丹的身边晃来晃去，而且显然不太喜欢东之主，一边跟丹搭话，还不忘诋毁一下：「……他身上都还有一点点火兽的味道，闻起来就是不怀好意。」

丹一边将略显凌乱的银发重新绑好，一边随口说：「世上所有的一切，皆非偶然。」

「咦？」

丹斜睨了斐代尔一眼：「不然，你以为火兽为何失去幼子，又为何变异发狂？」

「阿！」斐代尔瞪大眼，一脸豁然开朗：「原来是他！」

原来赛特也有到过东北沼泽，东境的魔王有这麽悠闲，还开始游山玩水？斐代尔挠了下头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落後了丹一小段距离，又赶紧追了上去。

「丹先生，我可以不抹药吗？」摸着後腰处，斐代尔龇牙，努力做出泰然自若的表情，试图转移丹的注意力：「我饿了，想吃肉！」

「……」

「丹先生丶丹先生，这几天我大概无法工作，你不可以趁机赶我走阿。」斐代尔再接再厉，继续磨着丹不放。

「……」深感斐代尔已经不只一只小鸟的程度，而是堪比鸟群的吵闹，不过丹倒也没阻止他说话，只是配合着斐代尔的脚程，不紧不慢，稳定的保持在他容许的二步距离之内。

「不过阿，原来丹先生这样有名，我有些失落。」斐代尔说着说着，突然叹了口气，又瞅了瞅丹：「丹先生最好看的样子，真想收藏起来，只能让我知道。」

丹伸手，终於忍不住，捏了下斐代尔的侧颊，一双清冷的碧眼睨着身侧的人：「在那之前，你应该要先有身为王的自我认知。」

比方说，在发现他不是普通的魔药师後，应该要怀疑一下他，再稍微试探试探，旁敲侧打，魔物，永远该将自身安危置放在最优先的位置。

斐代尔摀着脸颊，一脸茫然的看着丹：「认知什麽？」

金色的眼瞳像是星光微尘，日光碎片，映照出丹的面容，并没有其他。

……然而他不可能毫无阴影。这世上，光影互生，明暗相随，再正确也不过，所以，斐代尔如今的笑容，只是因为他将自己摆在更优先的地方吗？

丹沉默了，既觉得心口像被火属性的魔法攻击了下，又觉得有些烦躁。

他讨厌所有可能无法自保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