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普通男人欺压,只能辛苦卖命工作,旁人见了都要同情,然而,李南天心知肚明,那少年并非全无还击之力,毕竟是他教出来的,那武艺再上不了台面,也不可能对付不了区区乡野匹夫。
像一滩死水,偶尔平空起了一圈涟漪,转瞬又归於沈寂,如此说来,究竟何为真,何为假?两年的空白时光,这少年带给他的好奇,似乎更多了。
思索间,已到目的地。冰窖深入地下,即使在酷暑时分,依旧有着扑面而来的凉意,李南天取了冰,掌心运气,延迟冰块化水的时间,又原路返回。
若要探得谜底,倒也不难,只是他更希望的是少年亲口吐出的答案。
「我不知道......呜呜,爹爹!」那一年的那一日,少年惊慌的哭泣着缩成一团,彷佛他是豺狼虎豹一般。
中年男人见状,更加愤怒,「听闻李少侠名满江湖,正气凛然,如今看来,倒是我引狼入室了!你究竟对我儿做了什麽!」
「......」
当时,他毫无应对的心思,一双眼睛只牢牢锁着少年,即使在这时候,那水光闪烁的漂亮杏眼,依旧显得无辜至极,可怜又可爱。
......原来,这还是一个狡猾的骗子?
可以确定的是,他在这少年心中并没有自己原先以为的重要。那麽,如今的抗拒,也是有迹可循——他对闵安秀而言,并没有让他全盘托出的份量。
李南天淡淡一笑,这也不打紧,总归这人也是跑不掉。
推开门的同时,缩在床上的人也跟着抬起头,眼眸已现困意,却又睁的大大的盯着他,显然有话要说。
李南天不发一语,径自上前捧起那受伤的脚,送了点真气,将瘀处推开後,拿块布包住冰便按在闵安秀踝上。过程中闵安秀数度吃痛,使劲想缩回自己的脚,无奈男人的手彷佛钢铁铸成,尝试了几次,都纹风不动。
闵安秀嘴唇动了几下,终於开口:「我没有留下的理由。」
李南天随手一推,直接让闵安秀躺倒在床,「自讨苦吃的行为,一次已经太多。」男人的目光深沉,缓缓道:「告诉我所有的事,我不说不表示我看不出,你,只是想要惩罚自己。」
闵安秀脸色有一瞬的苍白,咬着唇,他再度露出习以为常的笑容,浑然不觉声音都哑了几分:「你......胡说八道什麽?往事已矣,闵家......人死不能复生,我丶我总要向前的,与你纠缠,可就没意思了。」
「我不可能放着你不管。」李南天正要继续说下去,突然神色微敛。
暗处隐隐多了几道气息,很轻,细不可闻,但还是让他捕捉到了。
李南天右手移到腰间,按剑不发,眼神冷冽。
三更半夜,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