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我很没礼貌的直接挂他电话。
我没有画画老师的脸书,再加上万年不登入的我只要一个踩进去,一定会有一堆讯息跳出来跟我打招呼——综合以上总总,我就决定直接踩上脚踏车,杀往画室了。
人处在紧急时刻中会超水准发挥,肾上腺素坐拥天下,懦弱小虫被拖出去斩光光。生理期的各种不便都被我当浮云了,一心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画室。
抵达时分,我突然很庆幸一路上没发生车祸:天知道我到底怎麽骑过来的,搞不好还闯了红灯?还好没被撞,活着真是件幸福的事。
我停好脚踏车,略微喘气的晃着身子进入画室。
「怎麽啦?这麽慌慌张张的。」
老师泰然自若地喝着茶,已经在一楼等我。
我嘴巴有点乾,不晓得从何讲起,「……老师你能借我看那张线稿吗?」
他挑了挑眉,把手机切到我要的页面。
真的是线稿!和学长原本的构图一模一样,还用黑色和咖啡色代针笔描过。
——叶禹熙走运了!
我当机立断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给恬恬,对方没有辜负我期望的在几秒後接起。
「恬恬我问妳一件事,如果我有学长毕册封面的手绘线稿,可以当作证明绘者是学长的证据吗?」
我一拖拉库的讲完,才发现我忘记说我是谁。
「……妳说妳有线稿?」
她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线稿的照片。」我重申。
她的沉默让我心慌了起来。
「妳有线稿怎麽不早说!」
……我耳朵好痛!现在是怎样,大家都爱上学老妈讲话是不是!
「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凶狠的回答,不过喜悦之情有点小露馅,「所以真的可以?」
她迟疑了一下。
「应该是可以吧,毕竟线稿和最後的完成品是完全吻合的。就算妳用电绘重新照描一次,基本上不太可能描得跟原作品相同,这部分就可以直接避嫌。」
避嫌……也就是说这个证据是有效证卷!
我心中有无数个鞭炮烟火绽放。万岁万岁万岁!好嗨~!
「保险起见我们应该再去问一下方学长,」她有点扼腕,「可恶,当初说什麽都应该跟他拿手机号码。」
此时我没有猜到,聪明如她理应不会漏掉这种事——事实是当时的她莫名觉得跟对方要号码不太妥当,或者说,这个举动对她而言稍嫌主动了些。
「可惜了。」我说。
「校方给的期限,也就是三年级学长姐的毕业典礼就在明天下午了,我们要怎麽办?」她接着问。
是「我们要怎麽办」而非「妳打算怎麽办」……我不禁想感叹,这辈子交到恬恬这个朋友真是太三生有幸了。
「恬恬,我好爱妳喔,我可以要妳不要学长。」我撒娇道。
「是吗?我刚刚还在想如果妳和学长无缘,就乾脆投入我的怀抱吧,」她兴致勃勃地回答,声音像要跟全世界的人宣传她最爱的抹茶蛋糕,「百合同志行列需要我们!」
「……我刚刚有说话吗?没有吧?」
「讨厌啦,敢爱就不要傲娇~」我几乎可以想像她偷戳我的肩膀。
这句话说完後,我们不约而同沉默了几秒钟。最後,我讪讪然地说,「管他的,所以我们现在该怎麽做?」
「不要问我。」她立马撇清责任。
看吧,我们两个搅在一起,前途必定黯淡无光。完全是超容易分手的类型啊。
「明天一早杀到茗苑高中?」我思索着,反正国中全勤奖没拿也不会少一块肉,为了学长这根本不算什麽!
「务必要在明天下午前处理完才行。」她沉思着说,「那就真的只能明天闯进去了,今天星期日,我们去学校也没用。」
「欸可是,璟琪学姊说校警会拦下校外生。」我感觉不太妙。
两个人又陷入沉默。
「那不然……妳觉得这个方案如何?」